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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署脸色骤变,“又没有伤到头,为什么会醒不来?”
“这个一时和你解释不清楚。”夏天无明显地闪烁其词不愿多谈,“她伤得很重……很重。”
滕署并不知道夏天无所指是殷菱伤了心,以为说的是她的伤势,又是一阵急痛,不由得把她的手握得紧了一些,甚至带着微微的颤抖。
“她什么时候能好起来……即使不醒,伤也总会好起来。”滕署没有再看夏天无,语气中带着化不开的哀伤。
“几个月吧,我也不知道。”夏天无拢起袖子,同样移开眼去。
屋里有种难捱的沉默,就在决明觉得应该说些什么的时候,滕署忽然开了口:“……谢谢。”
没有想到一向沉默冷酷的杀手也会表示感谢,即使是夏天无都感到有些意外。天竹子更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盯着滕署,仿佛不经意般问道:“天无,你不打算告诉他吗?”
夏天无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滕署插言道:“告诉我什么?”
看着夏天无的眼中并没有阻拦的意思,天竹子继续说道:“你应该知道她是被见愁伤了的……”
欲言又止的模样,让滕署的心沉了又沉,他定了定神,道:“然后?”
“如果你知道当时的场景,恐怕你就知道她为什么……不愿意醒过来了……”天竹子意味深长地说完了这样一段话,转向了决明,看着决明有些不忍的神色,他甚至开始觉得自己有点残忍。
顺着天竹子的目光,滕署望向了决明:“当时发生了什么?”
决明被那几乎狂乱的眼神击溃,他明白这个时候,不得不说实话了……
即使是再残酷再伤人的现实,再怎么用善意去掩藏,也总会有浮出水面的一天。
倪蓝和夏枯草二人已经这样躲躲藏藏了很多日,虽然倪蓝一直担惊受怕,生怕洛国的或是傅国的军队找上他们,然而此事的始作俑者夏枯草却是悠然而淡定。
自那天逃亡之后,倪蓝的心中始终怀揣着一个又一个谜题。
为什么夏枯草会喜欢自己?这是她想得最多的一个问题,然而却始终不敢开口问他。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只不过相遇了短短几月,他便可以待她真情到只需要一次契约即可成为她牵绊一生的人,纵使是地榆她也没有把握说一定可以形成契约,然而夏枯草却做到了。
他是不是想要这个天下?她也不知道,她虽然不聪明,现在傅国的劣势总还是看得出来的,或许是夏枯草早就看出了这个庞大国家下面埋藏的脆弱本质,所以才带她离开,他一直是个聪明的人,总是知道为了她的未来而打算,虽然现在他们就这么亡命天涯并不像什么聪明人该干的事情。
还有,空青后来去了哪里?她并不希望空青死掉,因为她多少都感到愧疚。
偶尔夏枯草看见她发呆,总会笑一笑,眯着他那双狡黠狭长的眼,然后捏一捏她的鼻子,却并不说话,弄得她有点不好意思。
关于天下,他只说过这样一句话,倒令她安心了些。
“我对天下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若是胜了便是博个彩头,只不过是想等着三足鼎立残杀完毕之后坐收渔利罢了,我是不是个很坏的人?”他懒散地笑着,眼中却满是认真。
“不坏,反正我也不是好人。”她咬着他的肩膀,低声说道。
他微微地笑起来,他是一只狐狸,她也是一只狡猾的小狐狸。
他们都不会知道,有人在他们身后默默地跟着,他们也更不会知道,那个名叫空青的曾经红极一时的歌女,在他们身后流下了多少泪滴。
有些人有些事,一旦错过就是永远,再没有可能回头。
经过那一夜的缠绵,见愁的消沉似乎被驱散了不少,尽管还带着宿醉之后的头昏脑胀。不顾天南星讥诮的眼光中所隐含的意味,他径直向天南星问道:“什么时候发动总攻?”
没有敬语,也没有委婉,倒有种劈头盖脸的意味。
“宫中并没有信息传出。”天南星斟酌一番后答道,似乎并不是诚心诚意的答案。
“你觉得我们还有可能和茧那些人合作吗?夏枯草又去了哪里?在这种关头他就这么逃了吗?这就是你合适的储君人选吗?”见愁笑,邪气的嘴角戏谑依旧。
“为什么不能把这种貌合神离的合作持续到打下傅国呢?至于夏枯草,看来就是储君也拴不住他了。”天南星顿了一顿继续说道:“看来你真的是想女人了,和女人风流了一个晚上,原本的头脑终于又回来了。”
“哼。”见愁并不愿多说什么,有点嫌恶地移开眼去。
“你喜欢殷菱?”天南星双手交叉在下颌,眼珠转了转,盯着见愁的脸。
见愁不答,天南星继续问道:“你怨恨我让你杀了她?”
“不是。”见愁飞快地否认了一句。
不管怎么说,天南星是半夏的亲人,半夏也敬他爱他,自己是决计不会恨他半点的。
“那么你是可怜她?”天南星伸出自己的手,摩挲着渐渐开始觉得疼痛的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