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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前,问道:“怎样?”
一个高壮的女子回道:“她手骨和腿骨都被折断了,肋骨也断了三根,几乎被折磨的不成人形,手指骨也有断裂,全身上下,除了脸上,其余的地方都有轻重不一的伤,内腑也似乎是收到了重力压迫……”
叶赫王皱起眉头。
那女子又道:“已经让人秘密将医官大人找来了——”
正说着,外面的柴门忽然响起声音,有一个下人前去开门,将人带了进来,“医官大人到了。”
那医官上前要给叶赫王行礼,叶赫王冷冷道:“去看看。”
“是。”
医官忙起身,一边擦着冷汗,一边前去给玉海棠看诊,越看,额头的冷汗越多,看到最后的时候,满脸的灰败。
但,叶赫王还在那里等着。
他用力的抹去额头上的冷汗,道:“王爷,这……这女子怕是……”
余下的话,他却是不敢说了。
叶赫王冷声道:“你知道,本王想听的不是这些,治好她才是你该做的事情。”
“是,是,老臣知道……”医官低声道:“但这样的情况,就算是老臣尽力一试,以后也不一定还能和原来一样,老臣……”
“你只管尽力就是。”
叶赫王说罢,那医官总算稍微松了口气,然一口气还没松到底,就听叶赫王又问道:“小姐的药还要多久?”
医官一口气又提了起来,忙道:“那次之后加重了分量,每隔五日就会发作一次,小姐失踪前两日刚服了药,也就是说明天,最迟后天,小姐便又要发作了……”
叶赫王道:“是么。”
两日,笑玉啊笑玉,那种非人的折磨,你当真能受得了?迟早,你还是要自己回来的。
一旁的常随低声道:“今日咱们说起笑玉小姐的事情,只怕靖国公也会有所留心,他会不会为了斩草除根找到笑玉小姐,然后——”
常随做了个抹脖子的姿势。
叶赫王放下手中茶杯,“他会,但他却知道他没机会。”
都是聪明人,自己今日说起那些事情,一来是威胁,二来是想看看他的态度,三来么,也想接他的力量来找一找明笑玉的藏身之地,毕竟他这次进京,明笑玉是十分关键的,若是再这样的时刻明笑玉不见了人,那他岂不是太可笑了。
“既然没机会,他为何……”
“有的人,明知道自己没机会,却还是要搏一搏,尤其是靖国公那样老沉持重的,有的时候,任何一丝的机会,都是机会,不是吗?”
常随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
水阁内,当白月笙和蓝漓收到关于叶赫王从京郊庄子带了一个人回京的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晚上。
两人都是一滞。
蓝漓慢慢道:“明目张胆的带回来,看来真是达成了协议,也不怕靖国公和太后再找麻烦,那我真的很好奇,叶赫王的筹码是什么?”
白月笙道:“我一直很好奇,但……叶赫王这个人心计太重,防备心也极重,在国宾馆内的人极少能近的了他的身,更别提是打探消息了,倒是北狄那里有长青舍的分舍,早已传了信过去,只是传回来消息的话会慢上一些。”
“嗯。”蓝漓点头,“我也让千烟招星阁专管消息的揽月星神到京城来见我,这样咱们消息网线更为密布,做什么事情也好更周全一些。”
白月笙也点点头。
战坤又道:“据看到的人回报,玉海棠在靖国公水牢应该是没少受折磨,就是不死,也是去了半条命,也是梅弈宁给报的信……”
蓝漓和白月笙都沉默着,自从梅映雪身死,梅弈宁再三放纵玉海棠之后,他们已经许久都没见过梅弈宁了,便是白月笙,也再未见过梅弈宁。
若从感性上来说,这个梅弈宁不失为一个痴情种子,但……对于一个不断谋算自己还害死自己堂妹亲妹的女子,这样的痴情到底是缘还是劫……就不好说了。
战坤将该说的说完,便躬身退了下去。
蓝漓拍了拍白月笙的手,“好了,事情已经这样,便不要多想了,至于三哥那里,暂且最近这段时间让人远远盯着些也就是了,你不要亲自过去。”
矛盾这东西,还是需要一些时间,让大家都冷静思考想清楚的。
白月笙点点头,道:“有件事情,我想与你说。”
“什么?”蓝漓看了他一眼,“你还极少这么正儿八经的和我说事情,这倒让我有些怕了,是很严重的事情吗?”蓝漓忍不住挺直了背脊,颇有些正襟危坐的意思。
白月笙失笑,“没有,就是寻常的事情。”
“哦。”蓝漓认真看着他,“你说吧,我等着。”
白月笙无奈看了她一眼,却也没过多赘述,直白道:“长青舍,过年之后我便要交到三哥的手中去了。”
“这个啊……”蓝漓愣了一下。
“嗯。”白月笙解释道:“长青舍原本就是多年前我和三哥一起组建的,只是当时,三哥忙于楚家的事情,所以无暇分身,多数时间都是我在打理,后来三哥又出了事,但无论如何,本就是我们一起的功劳,如今他处境艰难,我手上还有战阁和金甲卫,所以便想着……”话到此处,他认真的看着蓝漓的脸不说了。
蓝漓道:“那就给他啊,也不是什么大事。”
“这大方?”白月笙挑眉。
这下轮到蓝漓失笑,“这怎么就是大方了?若本身他也有出力,给他也无妨,星阁如今我只是招了护法,长老都没动过,长青舍交出去后,我们把星阁物尽其用,也是够的,再加上烟雨楼重组,你的战阁,怎么都是够用的,你说是不是?”
“嗯。”白月笙略有些激动,“你能理解就好。”
其实他一早有这个想法,但被前后诸多事情耽搁,差不多也忘记了,再加上那个玉海棠不定数,所以长青舍他便一直握在手中,他一心为了三哥着想,谁又知道三哥到底怎么想的?
蓝漓道:“我都懂得,没事没事。”
瞧着白月笙的表情,蓝漓心中其实是叹了口气的,白月笙本是极聪明的人,但在白月辰这件事情上,少了一些决断,多了许多的顾虑。
若要将长青舍交出去,一开始便该交出去,如今东窗事发才交,颇有些避嫌的意思,若是不顺遂些,从此兄弟情义崩离,那长青舍岂非也等于是打了水漂?
但白月笙又何尝不懂得这些道理,只是心中总还信任那些兄弟情义,其余的话便不想多说。
第三日,天又阴沉沉的,不知为何,雾气迷茫整个京城。
梅若华香消玉损第三日,举办丧葬大礼。
本身,像梅若华这样有诰命的女子葬礼也是规格极大,请得到高僧半水陆大会往生超度七日之后再下葬,但如今碰到过年,又是有外宾,所以一切从简,三日丧葬。
整个京城之中,没有半分过年过节的气息,清冷而萧索,街道上也几乎没什么人,不知道是因为丧礼的缘故怕沾染晦气,还是因为天气的缘故,冷的无人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