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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当初是你追的我,你现在跟我说不合适。”
“是。”
“我去你妈的不合适!”边毅话音刚落,田易泽一脚就踹上了旁边的垃圾桶,把拖鞋都给踹掉了。
垃圾桶虽然是固定好的,但也有些年头了,被他这么一踹,咯吱晃了两下。
“你嫌我不合适,你就没想过我嫌不嫌你?”
明明天气预报上说的最低温十八度,但边毅却觉得今晚有些凉,提着包的手是冰的,放在衣服兜里的手也是冰的,连着她的心也是冰的。
旁边已经有好几个人驻足在看他们吵架了,她有些后悔在这里激怒了田易泽,平白给这些闲人看了不少笑话。她说:“我们回去说行不行?”
“行不行?不行!”田易泽是个暴脾气,一生气就控制不住情绪的那种人,尤其是看到边毅一脸冷静的样子,他更是气到无法自控,什么烂话都往出说。
“我知道你嫌我穷,嫌我没你能赚钱,你眼里就只有钱,除了钱什么都没有,你以为我贪你的房子。”田易泽气得要死,也委屈得要死。他妈就是那种传统得要死的妇女,很多观念都还停留在农村阶段,他有心纠正但也纠正不过来,和事佬当了半天,结果里外不是人。
“你一直都嫌弃我,我知道。”
“我没有。”边毅说。
“你有!”田易泽报复性地说,“你以为我不嫌你吗?整天比个男人还要强势,这个你说了算那个你说了算,不让我喝酒也不让我抽烟,出去兄弟朋友聚会你也让我别去,说他们都是狐朋狗友,低俗,呵,就你的朋友好,就你的朋友高尚,你当着我兄弟的面说家里的费用都是你出的的时候,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你顾虑过我的面子吗?”
他东一句西一句,话都没什么逻辑,尽翻鸡毛蒜皮的旧账。
“我兄弟们背着我说你是个悍妇,说我根本就是倒插门到你家当小白脸的时候,你知道我什么感觉?”
“我们每次出去,你给过我面子吗?”
边毅不想跟他就这些曾经吵了无数回的事情再吵一遍:“不要在这儿丢人,回去再说。”
“丢人?你就想着丢人!”田易泽气死了,“我都怀疑,你到底是个男的还是个女的,你这个样子像个女人吗?”
边毅已经看到周围有几个八卦的已经拿手机在拍他们了,她冷冷地朝那几人看过去,几人讪讪地把手机收了,推着旁边的人“走了走了”。
等人走了,她才看向已经气到转圈的田易泽:“我再说一遍,我们回去说。”
田易泽根本听不见她说话,他就想怎么能让边毅生气,怎么生气怎么来。
于是一把拉过一个路过的漂亮姑娘,指着那姑娘跟她吼:“看见没!哪个女人跟你一样,作为一个女人一点都不温柔不说,还不收拾不打扮,你看看你那个样子,再看看人家,比比!”
边毅毫无所动:“那你跟人家去呗。”
没把人气到,反倒搬石头砸自己脚。田易泽被她镇定的姿态气个仰倒:“去就去!我怕你啊?”
本来他是打算出来求和的,却没想到胡搅蛮缠一通后,这架越吵越凶,眼看已经到了要彻底崩盘的程度。
田易泽心里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这样不行,但是负面情绪却掌控了他所有的理智,让他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极为伤人。
一句吼完以后,他怄得眼眶都红了,而边毅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这是最最气人的,好像所有的事只有他一个人在乎一样。
曾经跟边毅吵架,每一次都是边毅来跟他说好话,来帮他整理情绪,分析吵架的矛盾点在哪里,利弊在哪里,接下来如何处理。这次也是,他尽可能的惹怒对方,然后等着边毅来收拾烂摊子,但边毅却不动了。
她似乎一点都没有被他的挑衅给激怒,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神色既疲惫又无奈。她不解释也不回应,站在那跟个木头人一样,什么反应也不给他。
一时间田易泽有些茫然,他不知道事情发展到现在要怎么收场。
而一旁,莫名被硬拉过来看着两人吵了半天的燕凉更茫然。
他看了眼边毅,盯了半天,总觉得哪有点眼熟。眼睛往下一瞥,瞥到边毅西裤上的几个灰白色的脚印。
这不是刚刚公交车上的那个……
他又转头看了看不住放狠话的那个身材高大但人却婆婆妈妈得不行的男人,突然起了善心。
边毅说:“你喜欢你就跟人家去,我不想跟你在这里丢人。”
田易泽怒道:“你以为我不敢去?”
燕凉听这大话放的,当即把口罩往下一拉,眉毛一挑,故意把本就清清楚楚听得到是男生的音色压得更粗:“真的要去吗大哥?”
听到他的声音,田易泽和边毅都是一愣,朝他看过去。
只见面前站着的分明就是边毅在车上遇到的那个抱着杆子打瞌睡的那姑娘:高领纯色T恤配高腰长裙,脚底下踩个鞋码不小的红色小高跟,肩上再背一个大到夸张的牛仔包,从身材上看,除了个高点略微骨架大点,似乎也并没有太大的违和感。
再看那张脸,确实漂亮得很英气。但再怎么英气,这感觉也不应该是……
顶着两人难以置信的震惊眼神,燕凉笑了,朝着边毅挑逗地眨了一下贴着浓密睫毛的眼睛,给她飞过去一个俏皮的媚眼,作出一副小可爱的样子。
“但是,我是男生哦。”
田易泽:“……”
边毅冷笑:“去啊。”
“向日葵路到了,请下车乘客往后走,开门请当心,下车请注意安全。”
边毅的座位离那个看戏的妈妈就隔了一排,看了一会儿,见那个当妈的确实没有一点阻止的意愿,并且那个小孩也没打算停手后,她站了起来,走过去,“啪”一巴掌把仍在姑娘包里掏东西的小孩的手打掉。
她没留手,打得挺重的。
小孩被打疼了大声一叫,把抱着杆子打瞌睡的姑娘给叫醒了。
后面的乘客也被那小孩吓了一跳,纷纷看向这边。
“我下一站就下了,你去后面坐吧。”边毅指着后面她的座位,跟那姑娘说。
那姑娘估计是没睡醒,露在口罩外的眼睛迷茫地看着她,又看看她的座位,再抬头看看车头前的到站提醒。
“不……”
“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旁边的小孩开始踢边毅的裤子,不停打她。
边毅今天开会,特地穿的职业装,西裤颜色深,一低头裤子上就被印了四五个交错在一起的白灰脚印。
她看了眼那小孩,又看了眼那小孩的妈妈,指着孩子问:“你管吗?不管我就帮你管了。”
说着,就把小孩一把揪住扔到他妈怀里。
“嘿,你打了我家小孩,我还没说什么呢!”小孩妈妈一下不得了了,眼睛一瞪腰杆直起来,指着她张口高声开骂,“都看见了啊,刚刚是她先打的我家小孩……”
女人骂了起来。
这女人语速极快,噼里啪啦一通,带着方言口音,边毅都听不清她具体骂了什么。
她的声音又尖又细还哑,浑像高音的破锣,嚷嚷起来都盖过了车前头报站的声音:“玫瑰花站到了,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