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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这个包,你坐这个包。”柳枝将另外一个包摆在她的身边,对多劳说。
许久了,多劳没有开口,柳枝等得有点不耐烦了:“你哑了!怎能么不说话。”哦,他还远在那个学校里,他的“挂在耳朵上的的电话”又还是个理想。
多劳还是来到了他的身边,她就对他说:“你记得吗,我们在田圳里扯过水芹菜前面的那个涵洞里大人们说塘里的鬼经常在那里睡觉而且有黄鼠狼,后来我们大了点你说要到里面去看看鬼是个什么样子。你将草绳连着我和你的腰,你爬了进去,也把我拖了进去,你爬进去不远就被鬼掐了一下,退出来了,吓得脸都白了,你记得吗?”
多劳又没有答复她,哦,我又糊涂了,他还是在那个学校里,柳枝不禁笑了起来。
于是柳枝又回忆着:多劳的后颈被鬼掐出了血,很不服气,我又没有要和你打架,你怎么要掐我呢,而且要掐出血来呢,后来多劳就拿来着墨水瓶改装的煤油灯,点燃,又拿草绳栓住他们两人的腰,把她拖进涵洞去,她吓得哭了起来,可是他还是往里爬,结果里面一个鬼也没有见到,倒是一处尖出来的石头棱角又“掐”了他的后颈一下,还是掐了他的原来的地方。多劳恍然大悟,他就和她说,其实世界上没有鬼,是大人用来吓小孩子的。后来读书了,多劳还在《尖尖角》上发表过一篇《世界上没有鬼,王校长心里却有点鬼》的文章,但是被高三的那个主编把《王校长心里却有点鬼》删了,后面那一段文章也删了。
多劳的话她都信,他说他要造出“还子弹”来,他就肯定会造出“还子弹”来,他说世界上没有鬼就肯定没有鬼,柳枝这时完全不怕“鬼”了。
她又开始在肚子里向多劳写信:……现在你一天吃几餐?哦,又走笔了,他精得很,很容易猜中我这几天正是在和准备以后几天里一天只吃一餐饭,不吃就不吃,一吃就是三大盒;
你这时正在明亮的灯光下于学海里耕波犁浪?哦,又走笔了,他又会猜想我是在一个荒山野岭,黑咕隆冬的地方与鬼为伴。
错了,刚才还说没有鬼,又说什么与鬼为伴,总是不如多劳,他提起笔来,洋洋洒洒,毫无差错;
有,有一条是要叮嘱他的,北方不是南方,那里太冷,一定要穿足衣服,哈!又问错了,他又会猜出我这时感觉到冷。
现在天阴沉沉的,起风了,毕竟是冬季,衣服又单薄,先前又吓得出了一身汗,这时更感觉到冷了。这样写不好,那样写又不宜,不是暴露了马脚就是暴露了牛脚,不如等到找到了新的事以后,再来写半天。
不行!多劳不知我走出了某某服装厂,他写给我的信仍会编扎鞭炮一样的寄过来,如果我没有回过去,他就会感受到奇怪,他也会猜得出了问题。而唐式他们就会拆开来看的。
如果问她这时她的最希望是什么,当然是希望明天找到工作,而找到工作最起码的是明天她就能给多劳写信,告诉他因为她在某某太闲了,会闲出病来,会闲得像个老太婆,所以就要出来找找挑的挖的。
柳枝困了,上眼皮不时去亲下眼皮,恍恍惚惚起来,恍惚里有着冷,两手抱膝倦缩地坐着,黑暗里,她缩得像个布娃娃,睡意一浓,坐着就睡着了,不时往两边一倒,倒至半途就像落向水中去的麻雀一下反弹上来地醒来。
她就将装着几件热天衣服的帆布袋平摊在地上当一截席子,多劳的书包当枕头,仰天躺下去,两条腿弯着写成一个倒着的v字,将另一个里面是曰用品的帆布袋放在肚子上,虽然里面粒粒壳壳,外面却是帆布,也能御寒的作用。
她枕着了多劳的书包,就枕着了多劳的怀,尽管带着寒意的北风透过衣服一阵一阵地刺着她的身体,她还是进入了梦乡。
这时,三束各装有三筒电池的手电筒光柱在这一片刚刚剥出来的布满齿痕的土地上乱扫,似乎要给这片土地涂上一层白色的漆。
他们中的一个耳轮很大的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梦里一堆堆的白花花的银子如海上的波浪一样向他涌来。醒来很是兴奋,努力地回忆梦的地址,却总是记不起来,辗转反侧到天明。终其一天,神情恍惚。
他是当地的一名保安员,在值晚班时,同伙里有人说起某处一建筑工地上,推土机一家伙推出了15吨银元,国家装去了两汽车,其它大约还有一汽车的样子被当地人抢走了,派出所拿着这事也没办法,何况派出所里的人也有的藏了一些。
大耳轮想起了他昨夜的梦,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梦的地方找到了,就是那座还没有搬完的小山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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