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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对嘉宾表示一番,除了出场费之外,辛苦宴席要给的,有兴致在京城留下来玩两天,也会派人安排旅行。纪念品也有准备,都是黄金饰品,才拿得出手。嘉宾们也不在意这些,关键是主办方有这些开销,对会议而言也是一种档次的象征。nbsp;
钱教授忙,不会去游玩,但到京城来也要见一些人的,朋友、子弟、大领导等等。要留在京城两三天,理清这些事才走,但不需要主办方帮他安排什么。nbsp;
顾雪琪也忙,这次到京城来参加这样的会,一是却不过钱教授的脸面,再说她也要在国内找寻商机。这种场合当真是省力而高效,跟各省比较突出的经济建设区域进行了解和接触。领取纪念品,对顾雪琪而言那是表示对主办方的尊重,不是看好这些东西。nbsp;
见钱教授也在,顾雪琪说,“钱叔叔哪天走,你可是大忙人。”nbsp;
“只能说是俗务缠身,在红尘里打滚,这些自然是逃不开的。也是自己的业行。”钱教授说。nbsp;
“钱叔叔说得那么高深,我哪听得懂。”顾雪琪笑着说,“钱叔叔,江北省那个杨省长你当真是在火车上才认识的?”nbsp;
“是啊,看不惯他?”钱教授说。nbsp;
“还以为他乱说,在钱叔叔面前敢放肆的人,我还想不起有谁。”nbsp;
“你不就是一个?要不怎么会不信我说的话。不过,是不是巧合遇见,我也不得而知。”杨冲锋既然是黄家的女婿,有些巧合可能就是精心的安排,“不过,跟他说话没有什么压力,更没有什么负担,还是不错的。”nbsp;
“钱叔叔对他印象不差啊,国内有几个人当得起你这样评价?”nbsp;
“他叫我一声老家伙,就算有机谋,也得承认他机谋很准了。”钱教授在顾雪琪面前说话也没什么顾忌,他自然也看得出杨冲锋对香港顾家的关注。从另一个角度说,身为抓经济建设工作的副省长,面见顾雪琪这样的人,都不想办法接近,那才是要不得的,典型占茅坑不拉屎。nbsp;
“钱叔叔,这几天都在酒店吃饭,晚餐就另找一个地方有特色的,我也尝尝特色口味。好不好?我请客。”顾雪琪说。nbsp;
“行啊。说好你请客啊,反正你有工作经费,我那点工资在京城是进不了那些地方的。”nbsp;
“钱叔叔那是情操高洁,将自己的收入都用在救助上。我爸在家里每一次家宴,都会提到这一点,要我们平时节省,而将节省出来的部分用来做社会捐资,多积善修德。说是积善之家,才有盈余。”nbsp;
“别提你爸,每次见到他,都不肯请我吃大餐。还是侄女好,思想开通,我也尝尝特色东西。”钱教授笑着说,两人说话声音小,神情又淡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谈话。nbsp;
顾雪琪请客吃饭也是有自己的用意,当然,不在意请钱教授吃什么,彼此之间的世交情谊也不在意谁请谁。nbsp;
进到包间,身着天蓝色侍者将菜单给顾雪琪看,顾雪琪说,“两个人,将主要的特色菜都按小份量送来,红酒还存有吧?”nbsp;
侍者不多问,应了出门。nbsp;
顾雪琪给钱教授端茶递去,笑着说,“钱叔叔,国内多数官员想请你吃饭而不得。你还到侄女面前诉苦,我跟你说吧,今后只要进银河天集团连锁酒店里,报杨冲锋的名字,绝对可吃香喝辣还不用付钱。”nbsp;
“他的饭哪有那么好吃?”钱教授也笑起来,“之前,吃他一顿,让我给他说两小时。你说是谁亏了?最后没办法,才赖他二两茶走。”nbsp;
“自然是钱叔叔亏了。”钱教授这样的身份,给人讲课的出场费可不低,两小时的课,出十万二十万的大有人在,甚至很多人肯出更高的钱请他讲学讲经济。杨冲锋在银河天集团连锁酒店请吃饭,最多几千,按成本算可能就几百而已。nbsp;
“可我看叔叔却像占了便宜,很开心呢。”nbsp;
“不是得二两茶叶吗,谁会给我茶叶。”钱教授胡搅蛮缠地说,“有时候看着像吃亏,却未必就会吃亏。”nbsp;
“钱叔叔你现在说话高深得很,听你和杨省长说话都不是这样,欺负侄女呢。要知道我也请你吃饭的。”顾雪琪自然不会这样好糊弄,“是不是担心这个杨省长跟海岸省的周玉波学,也来一个千亿大项目,到时你会更头痛?肯定是这样,用两小时解决一个头痛几年的问题,自然是赚了,何况还有茶拿走。”nbsp;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啊,难怪你爸能够放心你到内地来,掌控这么大的家财。”nbsp;
“钱叔叔,你怎么看得出杨省长在江北省会有动静?”nbsp;
“他这几天天天缠着你,还故意跟周玉波捣蛋,你当天没事可做故意得罪人啊。周家可不是好惹的。”nbsp;
“不对呢。”顾雪琪看着钱教授,美目眨着,显得纯真无瑕,“第一天就请钱叔叔吃饭,那时还没遇上周玉波,也没有提到千亿项目。他捣蛋什么,是钱叔叔在敷衍我。江北省这几年经济确实上升得快,但在国内跟沿海几个省比还是有不小差距的。钱叔叔从哪些迹象看出这个杨省长有弄一个大项目的意图?”顾雪琪也在深研国内的经济建设,对各省的最新动作都有关注。一些商机的产生,捕捉得好,自然会有更高的回报。nbsp;
“这个……”nbsp;
“钱叔叔不肯说也没什么,我知道国内有不少忌讳,理解呢。”nbsp;
“你觉得杨冲锋这个人怎么样?”钱教授突然问。nbsp;
“我没什么印象。”nbsp;
“当真?这几天他可是缠着你呢,没印象不可能。”nbsp;
顾雪琪当然不会没印象,说,“什么叫缠着我几天,叔叔这话让人听来也不知会有多大误会。他不就是跟我说几句话,会有什么印象。”nbsp;
“跟叔叔也不说真话,你对江北省那边有什么看法?”nbsp;
“我听钱叔叔的。”顾雪琪说,“钱叔叔不会对江北省都没有研究吧。”nbsp;
“那我就说说?”钱教授知道顾雪琪这次约自己吃饭,也是心里有疑惑、有想法,只是要进一步证实一番。对她说来,这样的证实比她或派人到江北省去考察都会更准确而全面,自然是高效,这一次情况也很合算。“江北省我确实有所关注,一个省在三年内全国排名往前十多个名次,本身就值得我们探讨的。我总不能说江北省太偏远,我没到过来敷衍别人的提问。nbsp;
关注江北省,当然要关注江北省近年来的经济行为、人事调整、近期规划、获利的一些项目,自然就收到一些信息。这些信息显示出其中一个人值得关注,那就是这两天跟我们接触的人。nbsp;
之前我确实没见过这个人,当时在火车上偶遇,姑且说是偶遇吧,他当即跟我调换下铺,这个便宜我作为老人家占一占也心安理得。后来他们自己讨论那论文,我多少听一些,看得出这论文是才弄出来的,在车上临时修改定案。你说这会不会也是事先设好的?就算是故意说给我听,也有打发车上寂寞的作用,不让人反感。”nbsp;
“世上不会有这样有心计的人吧。”顾雪琪也不敢肯定,到这种层次后,有些人在某一方面的能力当真难以让人理解。“怎么看都不像擅长心计的人,周玉波有更多一点心计让人更相信。”nbsp;
“大忠大奸哪会写在脸上?不过,你这样印象肯定是准确的,我可不想老了老了还给人摆一道,老脸丢不起。”nbsp;
“谁让你说这个?钱叔叔,还是说江北省,少些担心。”顾雪琪笑嘻嘻地,对钱教授惊疑之心也是了解,只是不好笑过份。nbsp;
“好,说江北省。”钱教授说,“杨冲锋这三年在江北省不出头,但对之前的投资项目运作完善了,经济效益猛涨,也是情理之中。之前,他在平通市搞项目不小,前后拉动近三百个亿,让人担心啊。这三年他能够沉下来将工作完善,转化为效益,本来是他的本分。不过,放在国内就有些特别了。”nbsp;
“官家子弟、京城世家的后代真能够静下心做事确实不多。这些人视野开阔、信息也远比一般人要广,资源丰厚,就是却静心做实事。这样说来,他确实也有点特别了。”顾雪琪对国内这些种种,也了解很透。nbsp;
“他做了这些事之后,必然看到江北省还有进步的空间,能不能找到点子上,还真让人有些担心。跟他说说,免得情绪激动,跟在海岸省那边走。江北省耗不起,他自己耗不起,国家也好不起啊。江北省目前虽说机会还不好,但他们要是将内部整顿的工作跟上,将现有的一些内耗消除,理顺,你说有没有很好的发展契机?”nbsp;
“杨冲锋不过是一个副省长,在省里还没有入常吧。他能够影响江北省走向?”顾雪琪对杨冲锋还是不够信任。nbsp;
“他虽说只是一个副省长,没有入常。但他背后的资源放在那里,黄家会看着其他家的子弟积累资源,他们一直不动?再说,杨冲锋本人背后的资源不容。”nbsp;
“钱叔叔是说他会将柳河酒业集团的资源调到江北省?江北省已经有酒厂分部,他不会做这样的傻事吧。”nbsp;
“自然不会,从种种信息看,柳河酒业集团下一步目标是放在国外,国内高端市场发展空间有些挤,份额不会有多大。他们将眼光看向国外,不会为江北省所桎梏。但他能够调集的资源,完全可将目前的产业横向发展,跨领域进军,你说他们的资源能不能整合起来?”nbsp;
对这些,顾雪琪自然能够听出话里包含的更多的内容。却没有应钱教授这话,钱教授说这些将杨冲锋种种可能说出来,也不是没有目的。两人在某种程度上,这次吃饭都将目标放在江北省,江北省未来发展中,用怎么样的角色进行参与。对顾雪琪说来说该谨慎的事情。nbsp;
“钱叔叔,你会在半年后到江北省走走?”“我走不走都无所谓,主要还是你会不会派人去转一转。”nbsp;
“钱叔叔怎么总是盯着我的行踪,目前,家里的主要方向还是在东南亚和欧洲。国内的总量暂时不会有多少变化。”顾雪琪一副交底的样子。钱教授也不揭穿,笑呵呵地喝茶,装着没听到。nbsp;
“钱叔叔,那你对海岸省的大项目怎么看?我想,周家肯定不会就此放手,还会过来缠着不放。这个项目为觉得国内政府不会听之任之,更不会放弃,这么多的资金投进去,总不能都打水漂了。”nbsp;
“说不好。”nbsp;
“当年在海南,一夜之间全海南有多少烂尾楼搁置下来,如今还不都消化了?这个消化的过程也耗费了大量的资源,得失之间,怎么说才好?”nbsp;
“这个问题不是这样看,当年不过是止损。如果听任这个泡沫胀大,会有多大的损失?不论对海南、对国家都会有无法估量的巨大损失。海岸省的这个项目跟当年确实不同,对此,国内本身就有多种看法。最关键的还是要怎么消化掉这些资源的积累,消化掉是肯定的,但时间是多长,有多少人有这样的耐心,有多少人能够看到回报是在预期之外,或许等十年、二十年后,才会真正建设出规模。对于周家说来,最等不起的,就该是他们吧。”nbsp;
“我也是这么想,周玉波急于拉更多的资金投入到项目建设里去,将密集的资金轰击,会让预期变短,但消化这些资金的时间不是要更长?十年太乐观了,二十年、三十年或五十年后才能够绽放出效益。有几个人等得起?”nbsp;
“这样看来,你可选一两个项目做做,反正顾家长远的投资又不是没有做。”nbsp;
“我也等不起呢,钱叔叔,我的嫁妆还要自己筹措,总不能等三十年后再嫁人。”nbsp;
钱教授也不想顾家参杂到千亿项目中去,顾家不可能投入多少,但顾家一旦参与,会吸引国内不少资本都往那边集中,问题会更大。得不到预期的效益后,引发出来的隐患将波及更远。nbsp;
但这种事情,海岸省自然不肯承认,甚至国内的主流都不会承认。目前怎么将这个周期拉长,让社会里看到项目建设仍然在继续,其中控制难度之大,也只有钱教授这样的人在操心。周家目前所想做的,就是将项目不断地做大再做大。吸引更多的资金来进行运作,快速建设,强力开拓,度过艰难局面,情况就会缓解。钱教授曾经建言,但不起效,也知道目前不能有直接否定这个项目的言论,否则,造成的损失也将是无可估量的。nbsp;
吃过饭,顾雪琪问钱教授是不是要喝茶,放松心情。钱教授却没有时间慰劳自己,答应了晚上要见客人的。nbsp;
顾雪琪在京城里有去处,年轻人在京城里消磨时间有太多的地方可去。nbsp;
聊这么长时间,这么多话题,其实都没有任何结论,又有很多定论。对未来经济走向,真有难以估测的影响力。顾雪琪坐在咖啡馆里,享受着音乐,也在回忆钱教授所说的话。不论是她自己还是钱教授,对江北省或海岸省各有意图,至于具体怎么做,那是另一回事。nbsp;
江北省那个给自己第一印象很粗鲁的人,表象背后,到底有多少可让人欣赏的东西?三天来的接触,前后总计不到十次,顾雪琪不得不承认,自己对他的印象却是在不断地改变。nbsp;
杨冲锋根本不知道这些,他已经踏上回归江北省的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