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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穿过人群,走进舞池,又被乱舞的“群魔”撞来撞去,好不容易走到了最前方的一块舞台,拿起话筒:“喂喂!”
大家依旧闹哄哄的,没人搭理他。
卢峰有点着急,朝着身边的工作人员狂甩眼神进行暗示。
工作者把音乐关了。
众人终于停了,大家不明所以地转身看舞台。
卢峰看着下头乌压压的人,咽了咽口水,莫名紧张:“那个……今天,我……我是来……”
说到后面半句话的时候,所有人都没听清,因为话筒忽然没音了,只有吴尘知道,他说的是“向费雪娜求婚的”。
他对着话筒“呼呼”地吹,吹出来的声音震天响,大家因为刺耳还堵住了耳朵,让卢峰十分尴尬。
他鼓足勇气再次开口,这回一鼓作气:“我今天是来向……”
后半句说到要求婚的话又被不争气的话筒给吃了!
下头的人哈哈大笑,一旁的工作人员拿着另一个话筒,问他:“这位先生,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啊?”
卢峰急了,让工作人员给换话筒,他拿起了新的话筒,用手掌拍了拍,声音再次如雷穿耳。
他心想这话筒这么大音量,这回总该可以了,于是他直接对着话筒吼。
一张嘴,话筒又没音了,他吼的那句“我是来求婚的”又没传出去。
费雪娜在后台,手中掌控着调音设备,看着卢峰憋红了脸的模样,都快笑岔气了,连一旁的DJ都看不下去了:“姐姐,你就放过他吧,人好歹一大男人!”
费雪娜终于拿来一个话筒,走上了台:“大家不要笑了,他今天是来向我求婚的。”
下头的人听了,笑得更欢乐了!
卢峰吃惊地转身,只见费雪娜一身白婚纱,手中拿了戒指盒,他一掏口袋,自己的戒指去哪了?
人群的最角落,吴尘手握红酒杯,遥遥地朝他举杯,脸上的笑容充满了深意。
费雪娜继续冲下头的人说:“今天在场的各位都是我邀请来的朋友,大家不要笑,给我男人一点面子。”
下头又是一阵爆笑。
卢峰简直是十脸懵逼,这些人都是费雪娜邀请来的?
场控人员打开了电子大屏幕,屏幕上开始播放视频。
卢峰看到的居然是自己穿着开裆裤时的照片,惊得差点摔下台去。
而那张照片,还是费雪娜特意向当年的孤儿院工作者要来的。
费雪娜:“下面向大家介绍一下我男人。”
伴随着柔和的音乐,大屏幕依次播放着卢峰和费雪娜从小一起长到大的照片,费雪娜在一旁很不要脸地解说:“大家都看到了,金童玉女、郎才女貌,这是一对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废话不用多说,各位的祝福语我也都收下了。”
屏幕跳转,费雪娜的朋友们提前给她录下的祝福视频陆续播放着。
她的一帮子损友,说话也干脆。
只见一个说话娘娘的男人道:“大家一道浪了这么多年,看你忽然收收心准备过日子了,我们就……不放心了,都以为你见鬼了。”
另一个姑娘跳出来,继续说:“但是依旧要祝福你,希望你今天求婚成功,抱得美男归!”
也有的大骂:“叛徒,说好的陪我单身一辈子呢?”
……
一个个朋友,或送祝福,或损着费雪娜,这些提前录视频的朋友几乎都在场,现场一阵阵欢呼与高.潮,异常热闹,只有卢峰全程憋红着脸。
视频播放完毕,最后跳转一张图片:Wouldyoumarryme?
卢峰成了所有人的焦点,在众目睽睽之下,费雪娜穿了婚纱主动走向卢峰,单膝跪地,打开了戒指盒。
卢峰扛不住这么大的压力,羞涩地一把接过费雪娜递过来的戒指,抓了戒指就捂着脸跑下台。
下头那群朋友一拥而上,堵住了他,大家鼓掌,齐声叫嚷着:“接吻!接吻!”
泳池边上,原本是卢峰安排的烟花,此刻被点燃了,炸裂在天空,映照着卢峰娇羞的脸蛋。
他被费雪娜这群朋友抬着回到了台上,放回费雪娜跟前,看着就像一群白骨精和各路妖怪抬着唐僧,把他交给女儿国的国王。
卢峰被一帮人架着,手一抖,戒指掉了,他急得大声嚷嚷:“啊啊啊我的戒指!”
远处,吴尘拿着手机给常思齐直播着现场。
那头,不光有常思齐,还有经纪人邹姐、助理唐唐,以及剧组的好多人凑在手机后头看,唐唐好奇地问:“被求婚还不好?卢峰哥怎么一副要逃跑的样子啊?”
常思齐:“娜娜这么玩他,是不是太过分了……”
唐唐:“这么精心准备的求婚,换我肯定嫁了!”
常思齐:“是娶。”
唐唐:“就算是男人求婚我也嫁了。”
泳池派对开到很晚,曲终人散的时候,卢峰已经喝得醉倒了,费雪娜也喝高兴了,手舞足蹈的,吴尘和几个工作人员直接把他两抬到了酒店的房间里。
费雪娜却一把拉住了吴尘,把他拖到落地窗边:“哥,我今天高兴,你陪我说说话。”
两人看着这座城市迷离的灯光。
吴尘:“长辈搞定了?”
费雪娜:“嗯,还得感谢张菊那一刀,我昏迷的那一阵,我爸妈彻底想通了,也看到了小峰的好。”
提及长辈,她将一张银行卡还给吴尘:“我爸妈搞定了,你爸妈就不管了。”
吴尘接过银行卡,那是他交给卢峰的。
费雪娜:“要说叛逆,其实我们都比不过你呢,小峰把银行卡甩给父母的时候,你其实很爽吧?”
吴尘笑笑,不说话。
费雪娜:“我们这种家庭出来的孩子,最痛快的莫过于经济独立以后拿钱和房产证甩父母,然后告诉他们,我们爱干什么就干什么,他们管不着。大家都这么想,只有你做到了。”
吴尘不爱聊自己,转而问她的事:“你这算是金盆洗手、隐退江湖了?”
卢峰大大咧咧的,可能没想进去,但吴尘一眼就看明白了,费雪娜今天特意把她那群正经的不正经的朋友全都叫上了,颇有一种向大家宣告的意味。
费雪娜:“是啊,万花丛中过,发觉一切也不过如此。”
吴尘斜眼看她,她读懂了他的眼神,道:“哥,你总觉得我是坏女人吧?”
没等吴尘开口,她继续说:“我啊,不是坏女人,我就是不相信爱情而已。”
吴尘跟她一起长大,这还是头一回听她说出内心真实想法,也挺惊讶。
费雪娜还在喝酒:“不,也不是……我相信爱情,只是不相信我会是能幸运到遇上爱情的那一拨,因为悲观,所以肆无忌惮呢。”
吴尘:“小峰是值得信任和托付的。”
费雪娜:“嗯,他是的,是我对他感到歉疚。”
吴尘:“歉疚什么?”
费雪娜回味着烈酒的味道,砸吧着嘴:“就说说黄粱吧,的确是我惹出来的事,我知道小峰很介意,他只是不说。”
她消沉的那段时间,卢峰忍着不快,跟在她身后各种安慰和照顾。
吴尘:“你对黄粱呢?”
费雪娜摆着酒杯:“歉意……我对不起他,也对不起卢峰。”
吴尘:“你同时爱着黄粱?”
费雪娜:“不是的,就是歉意,没了。”
吴尘:“那你不必歉疚。”
费雪娜:“为什么?”
吴车:“黄粱未必有多爱你,他自杀的真正原因,是骨子里的懦弱,甚至是自私。”
费雪娜被这句话冲击,被酒精浸泡到迷离的双眼都亮了亮:“为什么?”
吴尘:“他是一个物欲很强的人,一直想着摆脱原生家庭,可又因为无法融入到更上一层的阶层而痛苦,所以他一直寻找着家族企业的女儿,就像你,就像许芸,他没有付出真心,你们也没有,但他却想用身体交换的方式换取他想要的阶层上升,最后没能实现,许芸说了实话,堵死了他唯一的路,撕裂了他的这个幻想,于是,他用跳楼的方式来逃避这个世界。”
吴尘的这些深刻分析冲击了费雪娜的思想,她从震撼中回过神,抱怨:“哥,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讲!”
吴尘:“我也是最近才想明白。”
费雪娜:“你这个脑子,如果来公司上班,那些大客户小客户,以及他们的钱包,还不是一眼被你看穿?”
吴尘:“我对做生意没兴趣。”
费雪娜:“不过你真的变了好多呢!”
吴尘:“哪里?”
费雪娜:“你刚才问我,是不是同时爱着黄粱,我的妈唉,你也会说爱不爱的这种话呢!”
吴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