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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不加,迳自掀开装糖的罐子推到何天依那边。
何天依说了声谢谢,便拿手里的勺子往糖罐子里伸去,勺子倒是一下子放中了糖罐子,却碰到了糖罐子里的勺子。她微微怔了怔,然后淡定地在里面装了一勺子糖洒进自己的咖啡杯里,那糖徐徐落下,却是一半进了杯子,一半跳出了杯外。
杨华像是什么也没看见一般,从容依旧:“听说你在家可以自己做饭烧菜,而且做得还不错,家务活也是你一手包揽的;你一个人出门去哪儿都不成问题。并且你还是个钢琴老师,琴艺非常好,虽然你看不到,但想请你教钢琴的人比那些看得见的人都多,你去授琴时也不需要他们去接你,都是你自个走路或坐车去的,哦对了,还听说你识字,偶尔还在家里练练书法?”
他做过调查吧,要不怎么短短几句话几乎就将她的整个生活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全倒出来了?听他的语气她都感觉自己是个正常人,而且还是那种比一般的正常人有能耐的人!假如他还知道她还有闻味知物、听声辨位等能力,不定他又将她归纳在非常人的行列当中了。
何天依点头:“有时候自己一个人饿了泡个泡面吃铁定是没问题的,味道也算是不错吧,家务活自然也不在话下,也就是洗洗刷刷的事,不过我妈就是事多,每次我刷洗过后她都要跟在我后面刷洗一遍,我问她是不是我刷洗得不干净她又说不是,就是看到我忙她也闲不住。虽说现在我不能做饭烧菜,不过如果结了婚我会尽量去多学的,往后打理一个家也完全没有太大问题的。
我一个人出门那也不是什么大事,那些路都走过一千八百遍了,怎么会不认得,再说我都是提前一个小时出门的,走错了大不了再回去走一遍,但这也不是常有的事,走十次最多也是走错五次而已。说说我的钢琴吧,不是我吹牛,我的钢琴确实弹得出神入化,我的学生们跟我说我若是有机会去参加个什么国际比赛,奥斯卡奖是跑不了的!唉,可是我妈说了,我结婚以后不能再弹钢琴了,要一心一意操持家务,相夫教子,要以家庭为中心!我现在都在为以后要放弃钢琴感到难过……听说有种书法叫狂草,写的都是别人认不出的,我写的正好是这样的字,那我猜我练的大概就是狂草吧!?”
温心低头喝咖啡,她注意力仿佛已经被咖啡的美味全吸引进去。其实她真正想做的是趴在桌子上大笑一场,然后好好地夸赞一下何天依的吹牛的本领,她真的快控制不住了!想到这里她又不敢喝咖啡了,唯恐自己真的会笑喷,只好假装镇定地一圈一圈挍咖啡。
听见的何天依和看见的何天依根本就是两码事,那杨华竟然意外的没有动容,怡然自得地喝着咖啡,仿佛何天依在说着什么趣事,直到她说完也没有半句疑惑和质问。
“他们只是跟我说你看不见,可没有告诉我你的脚也有问题。”杨华推了推面前的咖啡,嘴角掀起若有似无的弧度。
“原来确实只是看不见,但是看不见了难免会磕磕碰碰跌跌撞撞,所以有一次从楼梯上摔下来便成了如今这个样子,真是漏屋偏逢连夜雨!事已至此我也早看开了,只求下半辈子平平顺顺的过,留着另一只脚柱个拐杖能出门走走!”这话说得模棱两可,真真假假,哀戚无奈,那个悲切的样子更是入目三分,让人不由跟着感受到她的无可奈何。
杨华既不说鼓励话也没有踩低她无能,又问她工作收入和平时消遣,俨然是在和她拉家常。何天依虽然对杨华越来越摸到不着头脑,表面也谦顺的同他有问有答,时不时也顺带问他一些基本情况。
咖啡凉了,果盘也所剩无几,连合作商议都恰谈好了,对,在她们上方的不远的斜角的卡座上丁落声和一个中年男子在商谈业务,现已结束了。
丁落声在听到何天依介绍自己时望过去看见了她们,他预想到接下来的事应该挺好玩的,于是乎不动声色地关注着她们。他知道何天依听觉敏锐,所以他不但在谈话中由主动变被动,说话也放低了音量。
中年男子在恰谈好后便要离开,丁落声借口还要等人拜拜手让他先行,自己坐在那里悠然地望着下面的一角。
“想来何小姐既然会来相亲,那就是已经有要结婚的念头了,不知何小姐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杨华问。
何天依郁闷:这个杨华明知货不对版居然还能和她谈婚论嫁,莫非他真是个善良有爱的君子,自己小人了?
“我觉得婚姻是一件很神圣的事,一定要遵照神的主意,它指示什么时候结婚我就什么时候结。”这话简直是胡扯,连她自己都想不起什么时候那么爱过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