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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钝刀一下下的磨着是何意思?
这日晚九点,沈清未到家,陆先生电话准时过来,她接起,轻声轻语告知路上堵车,要花费些时间,男人半信半疑。却未言语什么。
九点十分,沈清到达高亦安别墅,徐涵欲要进去,却被覃喧拦在门外,话语随意到;“徐副官,高董跟老大有事情要商量,我们还是不要进去了。”“覃秘书,你们沈董是已婚之人,”徐涵冷眉开口,若是让自家先生知晓他在场的情况下还有此事发生,定然会断了他的狗腿。“我相信高董跟沈董都是明事理之人,您放心吧,最迟不过二十分钟,你要信不过,这样、我俩站门边儿去,你看如何?”覃喧拐了个弯给徐涵台阶下,若是真跟这个当兵的上纲上线,只怕他能直接冲进去,毕竟,他跟随的人是陆景行,不是沈清。
覃喧这人,为人处世自有一套,否则,怎会被沈清提上来?
二人真如覃喧所言,候在了门边儿上,房子隔音效果甚好,但若是话语声大了些,也是隔不住的。
比如,四五分钟过后,屋里人不知晓发生了何事,竟然有砸东西的声响以及沈清的阴狠声。
站在门外的二人皆是一愣,徐涵想进去,却被覃喧拦住,道了句;“咋了?怕你们家太太吃亏啊?你放心,高董还算是个正人君子,不会同女人动手的。”言罢,还不忘拉着某人走远了些,免得听见不该听的。如覃喧所言,最多不过二十分钟,实则未用到。
九点二十五,沈清从高亦安别墅出来,面色及其难看,高亦安送其出来,徐涵与覃喧迎上去,客客气气看了声高董,高亦安点头,而后道;“送你们沈董回去。”临了,还加上一句;“别惹她。”
“高亦安,”沈清阴桀的嗓音响起。
“去吧!”男人一手夹烟,一手替她拉开车门,似是在赶人。
谁也不知晓她们之间在屋里说了什么,沈清发了好大一通火,而高亦安虽平静,但看的出来面色并不好。
覃喧见此,也算是识相,开车麻溜儿的走了。
九点半,陆先生电话直达徐涵这方,“到哪儿了?”男人问。“堵车了,在路上,”他撒谎,嗓音微微颤栗。
男人似是听出了什么,靠在沙发上拿着手机的手微微一紧,而后嗓音阴沉至极;“我问的是到哪儿了。”徐涵顿了一秒,捏着手机的手紧了紧,侧身看了眼后座某人,见其闭眼酝酿翻腾的情绪,不敢打扰,“南京路与环城大道交叉路口。”他谎报地址,心跳无限加速。
“徐涵,我在给你一次机会,”男人明显不信,以至于话语格外阴寒,寒到他在这阳春四月天感受到了来自北极的阴凉。
“环城路,”徐涵答。原以为陆先生会在言语什么,可那方,男人直接撩了电话。
徐涵心惊胆战一路。
十点整,车子驶进沁园,院子里灯火通明,一下车,沈清也好,徐涵也罢,明显感到屋子里气氛不对,可前者,今日心情极差,似是没那么多心情去关注气氛好不好。才将将踏进屋子,男人低沉声响起,轻唤了声;“阿幽。”
“事情没有按照预期进行,出了点纰漏,耽误了时间,”她似是不愿多说,还不待陆景行询问,直接告知原因。
男人闻言,已是语塞,酝酿好的话语打了结。
似乎未曾想过沈清回如此直接了当告知他。
男人目送其上楼,而后将阴冷的眸光落在徐涵身上,后者哆哆嗦嗦告知所有,男人越听越是满面阴沉,至于高亦安那段,徐涵没敢说。
男人上楼时,沈清正在接电话,行至门口时便听见她略微阴沉的嗓音流淌出来。
陆先生推门而入,沈清感受到动作,压低了嗓音,说了两句便收了电话,二人视线相对,沈清静默了几秒,转身进衣帽间拿衣服洗澡,至于陆景行,没心情管他。
若非他多管闲事,自己又怎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晚间,陆先生自己简单洗漱了番躺上床,欲要伸手将人搂进怀里,却被沈清不动声色躲开。
黑夜中,男人眼眸暗了暗。
原以为是有小情绪了,片刻后,再度伸手,却见她“蹭”的一身翻身而起。
语气不善;“昨晚闹一宿,你够了。”陆先生呆了片刻,似是没想到沈清会炸了毛,细细想了想,自己似乎也没哪里招惹她了,“招你惹你了?”陆景行直白的询问让沈清抿了唇,心想,似乎是自己过了,伸手掀开被子窝进去,道了声;“睡吧!”
再无其他言语。
二十岁之后的沈清,鲜少有失手的时候,而这年,沈清花了足足半月精心算计的一场阴谋却因陆先生的多管闲事落了空,让这个素来在商场上有着心狠手辣之称的女子,感受到了来自于现实的挫败。不气?不可能。这么多年,她是第一。
如今、却间接性败在了自家丈夫手上。
这夜,沈清迷迷糊糊之间半睡半醒,夜半时分,悄悄起身,男人转醒,问道;“怎么了?”
“上个厕所,你睡吧!”
她庆幸,陆景行摔了腿,没办法跟她进卫生间。
打着上厕所的幌子在马桶上一坐便是半小时,为何?只想自己静静。
起先,男人觉得还好,三十分钟一过,敲门声响起,陆先生站在门口柔声问道;“阿幽、是不是拉肚子了?”一声询问,打断其思绪,女子伸手按了马桶,而后起身出去。
“拉肚子了?”男人问。
“没有,睡吧!”沈清如此回答,应当是没错的。
陆景行摔了腿的这个半个月,费尽心思讨好自家太太,无论是床笫之间还是生活琐事之中,尽量哄其高兴,倘若沈清有些小情绪小脾气,他亦是主动包揽过错,绝不让其心里不舒服。
他想,若非自己腿伤,只怕她们之间没有那么多相处时间,竟有这个机会,一定要好好珍惜才是。四月中旬开始,沁园的访客一波接一波,而这些人,均来自首都,此时,陆先生腿上石膏尚未拆卸。
四月下旬,周四清晨,陆太太陪同陆先生去医院拆腿上石膏,二人路上浅聊着,话语浅浅淡淡,大部分都是陆先生在言语。
如同往常相处模式一样。
医院内,因提前有告知行程,所以直接前去便可,原以为只是一趟简单的行程,却不想,撞见了不该撞见的人。
饶是唐晚也没想到,在医院里会遇见沈清。
彼时陆景行正在里面拍片子,而她候在外面。自上次闹得不愉快,沈清在未回过茗山别墅,只因不想弄的大家难堪。
至于唐晚,她尚未想过要去讨好沈清。
二人相视一眼,纷纷转头,似是两个陌生人而已。
原以为事情也就如此了,沈唅拿着药过来见沈清靠在一侧,打了声招呼;“姐、你也在这儿?”
沈清转头,看了其一眼,而后应了声,反响不大。
“走吧!”唐晚道了两个字,说给谁听的,不用细说都知晓。
沈唅有些为难,看了沈清一眼,而后看了眼自家母亲,最终还是跟着母亲走了。那厢,沈南风躺在病床上,沈唅拿着药进去小声对其道;“刚刚看见姐了,在ct那边。”
闻言、床上男人睁开眼帘,眸光有些急切,问道;“她怎么了?”“没事、应该是在等人,”沈唅一边说着,一边将盒子里的药拆开,而后按出来,倒了杯温水,连水带药一起给沈南风。
“当真?”他似是不信。
“骗你干嘛?”沈唅白了其一眼,而后偷瞄了眼自家母亲,接着道;“妈妈似乎不喜欢我跟姐多说话。”
闻言,沈南风笑了,抬手,摸了摸沈唅脑袋,未言语。
唐晚不喜欢沈清是事实,沈清不喜唐晚也是事实,她们二人,关系素来不好。
陆景行出来时,腿上石膏已拆掉,沈清见此,微微松了口气,好歹,再也不用背负着什么杀人未遂的罪名了。
“如何了?”她问。
“无碍,”男人浅应,抬手摸了摸她柔顺的短发。
医生交代了番注意事项,二人正准备离开,下楼时,正巧撞见沈风临朝这方而来,秘书冯俊紧随其后,手中提着水果篮子,二人面色均不大好。
沈风临似是步伐太快,又太过专注,并未看见沈清,反倒是冯俊眼尖,唤了声;“小沈董。”
将沈风视线拉过来。
而后迈步过来蹙眉问道;“怎么在医院?”“有点事情,”她答,陆景行站在身侧,喊了声岳父,沈风临点头示意。
“急匆匆的,是有事情?”沈清多问了嘴。
只听冯俊道;“沈总昨日在工地视察时被上头掉下来的板子给砸到了腿,昨晚连夜送到医院来了,沈董飞机一落地就过来了。”
沈总是谁,沈清知晓。
见二人面色焦急,只怕是这板子砸的不轻。
沈清正了正话语,云淡风轻问道;“严重吗?”
话语落地,沈清只觉握着她手的掌心倏然缩紧,侧眸与其对视,只听男人悠悠然道;“竟然碰上了,一起去看看。”
这话、他含笑而出。
沈风临不免多看了其一眼,而后道;“改日吧!医院不是个什么好地方,不宜久留,回家了再看也是一样。”
沈风临是何人?一开始,他便知晓沈南风与沈清之间的关系,只是看破不说破,后来,二人分分合合,进进出出,他并非全然不知,今日,陆景行含笑而出的话语,在他眼里多多少少有另一层意思,此时,若是随了他,岂不是给沈清找不痛快?
这个中年男人,用自己特有的方式在维护自己的女儿。
起先,沈清不知晓,看不明白,现如今,她似是有哪个三分懂。
“哥哥受伤住院,妹妹跟妹夫碰见了却不上去看看,多少有些有失体统,若是被人看见了,只怕是会落人口舌,”男人搬出传统礼仪来应对沈风临的话语,也可谓是绝招了。沈风临微微眯眼,垂在身侧的手指尖动了动,最终,四人一起上楼。
电梯内,陆景行牵着沈清的手动作依旧紧紧的。
许是天气转寒,掌心微汗,沈清欲要挣脱开来,却被男人深邃的眸子看的不敢再动弹。
狭小的电梯内,容不得在有丝毫僵硬的气氛插入进来。
病房内,唐晚正在端着碗给沈南风喂粥,母子三人在浅浅聊着,病房门被突兀打开,先是沈风临出现在三人眼前,沈唅见此,兴高采烈唤了声爸爸,而后朝来人扑过去。
而沈风临,却伸出手止了她的动作,只因、沈清在身后。
起先,沈唅不明所以,可当看见站在后方的沈清时,懂了。
至于沈清,她笑看这一切,只因,沈唅也好,沈风临也罢,如此明晃晃又刺眼的举动她怎会看不出来?
一瞬间,她在思忖着自己过来到底是为何来着,到底是来看病患的,还是来看他们父女二人上演恩爱亲情的。
扎心,实在是扎心。
站在身侧的男人起先原本是握着她的掌心,而后,此幕上演后,松开她的掌心,改搂着她的腰际,似是无形中支撑着她。
这个男人,心思太细。
“听说你受伤了,过来看看,”沈南风与陆景行视线相对,后者开口言语。
闻言,沈南风的眸光从沈清腰侧的手收回来,淡淡道;“小伤。”
含笑而语,不动神色。
“让你们担心了,”沈南风接着道。
“工作归工作,但要注意身体,”陆景行再度开口。
沈南风笑,伸手推开唐晚递过来的粥,“北城的案子要跟进,不能落下才是。”
此话一出,原本平静的沈清错愕的眸子落在沈南风身上,带着些许不可置信。
外人不知晓,但公司里绝大部分人都知晓,北城那个案子一直一来在她手中进展,由于近日她时常不再公司,这个案子又紧急,自然而然落在了沈南风身上。
若非自己,他应当是不会躺在这里的。沈南风并未错过沈清错愕的表情,见此,他嘴角笑意更甚。
陆先生伸手捏了捏她腰际,算是警告。
男人最懂男人眼里传递出来的信息,陆景行有理由相信,沈南风对沈清绝非简单兄妹之情。
只因沈南风的眸光赤裸时万分赤裸,克制隐忍时,又流露出非比寻常的情感。
许是陆景行的动作太过狠厉,捏的她腰际生疼,碍于众人在场,她缓缓开口道;“底下这么多干事的人,没必要事事亲力亲为。”
“分事情,”沈南风应允。
倘若不是事关沈清,他想,他也确实没那个闲工夫去多管闲事。
沈风临站在一侧将三人之间的你来我往尽收眼底,而后在中间插了句话,打了个圆场,这尴尬的气氛,才稍稍减去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