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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备固若金汤,弄这东西的绝对不是马帮,应该是边军里面出来的人。”
在防护滴水不漏的情况下,进去最简单的方式反而是硬闯,但这样容易打草惊蛇。夜惊堂想了想,把马匹留在原地,而后带着笨笨匍匐前进:
“会扎营也得卒子配合。里面的帮众到处乱走还有喝酒的,一看就不是军伍出身,肯定有漏洞,我想办法摸进去。”
东方离人看着乌乌泱泱百来号马帮刀手,觉得对方人多势众,迟疑道:
“会不会风险太大?要是被发现……”
“被发现就跑,他们又不是陆截云,我抱着你他们都追不上,实在不行亮一拳头装蒋札虎,他们敢追我把脑袋拧下来。”
东方离人想想也是,便也不再多嘴,趴在地上匍匐前行,跟着慢慢摸向商队。
因为胖头龙有点碍事,东方离人身位还比夜惊堂高些,不过东方离人武艺也不俗,专业知识更是滚瓜烂熟,半点没掉队。
两个人鬼鬼祟祟如同草丛里的游蛇,悄然摸到了营地三丈开外,已经能听到里面的对话声:
“红枫镇那俩窑姐儿名不虚传,我进去就撑了半盏茶,那腰力,夹的和火钳似得……”
“这不废话,敢在荒骨滩接客,能没两把刷子……”
……
东方离人眨了眨眼睛,有点没听明白意思,偏头做口型道——什么火钳?
夜惊堂嘴角抽了下,凑到耳边:
“回去再和殿下解释。”
东方离人感觉出这应该不是好话,便偏过头不在傻乎乎多问,跟着夜惊堂缓缓往侧面阴暗处摸去。
车队营地虽然扎的很结实,但架不住马帮大大咧咧,虽然有警戒心但毫无军纪,有个帐篷里直接在喝酒摇色子,声音不大但都很全神贯注。
夜惊堂见此,悄悄半蹲起来,带着笨笨从一个正在探头往帐篷里打量的汉子背后摸了过去,没带起半点动静。
等穿过第一道防线后面就轻松了许多,内部全是轮换休息已经睡着的马帮成员。
夜惊堂借着夜色掩护,很快来到了马车堆附近,摸到了车厢下方。
东方离人还是头一次干这么刺激的事情,小心翼翼注意着不拖后腿,剩下的事情基本上都是夜惊堂在干。
夜惊堂从马如龙哪里得到消息,知道货物藏在车厢下面,于是便在车厢底部开始寻找。
找了两辆马车后,果然发现其中一辆底部有铁钉,看起来以前是个加了块木板形成暗格,但此时已经拆掉了,没有任何东西,也不知是丢东西后换了地方,还是没带。
夜惊堂没摸到证据,自然没法妄动,便沿着车厢继续往前寻找,结果来到一辆马车附近时,听见上方传来:
“胡延敬去哪儿了?”
“晚上没事,在商道上巡逻。晚上马匪多,经常出些乱子……公子这画真不错,鸟画的栩栩如生和活物一般……”
“这算什么,前年父王过寿,朝廷送来的寿礼里,有一副当朝靖王的画,里面的福禄寿三仙画的和活人一样,王妃看到后惊为天人,到现在还挂在房间里,每天上几炷香……”
……
东方离人听见这话微微一愣,从谈吐中意识到了车厢里的人是谁,偏头望向夜惊堂,做口型道——我堂弟。
夜惊堂没料到在这里还能撞上笨笨的亲戚,眼神询问——还查不查?
东方离人从当前局势上判断,车厢里的应该是梁王的幼子东方尚青,但从未谋面并不清楚品行,正想让夜惊堂接着查,却忽然发现车厢里的话语一顿,继而死寂下来。
?
夜惊堂暗道不妙,知道车厢里另一个人实力非比寻常,当下抬手抓住笨笨的肩膀,双脚勐地蹬在车辕上。
冬——
寂静营地里忽然传出一声爆响,承载重物的马车发现剧烈晃荡,两道人影如同贴地鬼影,刹那间穿过数量马车,直接来到了营地外围。
而与此同时,被围在中心的奢华马车内,一道身披僧袍的人影自车窗飞身而出,僧袍卷起劲风,面如金刚怒目,一次起身后便砸向了夜惊堂,凌空发出一声爆喝:
“孽障!”
声若洪钟,有股极为特别的庄严感,就如同得道圣僧呵斥魑魅魍魉,震的周边还没反应过来的人耳朵嗡嗡作响。
夜惊堂察觉到这和尚武艺特殊,以为是梁王之子的贴身护卫,也不好见面就下死手。
眼见对方如佛陀般从天而降,夜惊堂当即拍地起身,左手把东方离人抛向外围,右手则往前探出接向拳头。
张玄业自幼出手在沙洲,四五岁就剃度进入了千佛寺,成了神尘禅师座下弟子。
神尘禅师是佛家掌教,只要心存一丝善念,纵然恶贯满盈,也会引导其顿悟;但张玄业不一样,自幼斋戒守清规戒律,心中对世俗的贪欲不减反增,在成年后禁不住诱惑,一次苦行路上离开了僧队,再未折返。
虽然品性一般,但张玄业习武天赋确实高,此时这一记降魔拳先声夺人,足以镇的江湖宵小愣在当场。
但可惜的是,夜惊堂并不怎么敬畏神佛,也不觉得诸天神佛的品性能比他高尚多少,对这种震慑胆怯之人的法门完全免疫,至于拳法更是没什么压力。
眼见重拳眨眼来到面前,夜惊堂并未拔出刀剑,而是右手贴住拳头,以四两拨千斤之力往侧面一带,而后左手蓄力,对着和尚胸口便是一记冲掌。
彭~
张玄业重拳砸下,没有丝毫着力就被带偏,瞬间认出了这是洪山帮的独门绝学‘听风掌’!
他眼底明显闪过一抹惊疑,眼见对方眨眼近身一掌袭来,当即右脚重踏地面,僧袍鼓胀怒喝一声:
“吒——!”
冬——
夜惊堂冲掌落在对方胸口,本想是一掌把对方推飞出去,从而脱身离去。
但让人没想到是,这足以把马车横移出去几丈的冲掌,落在张玄业身上,犹如掌击洪钟发出一身闷响,强横气劲四散瞬间撕裂了旁边的营帐,土黄色僧袍却只是绷紧没出现半点损伤,身体更是半步未退。
“呔——!”
张玄业瞬间卸力后,眼底闪过一抹傲色,当即再度抬手,双掌合十想要来一记双风贯耳。
夜惊堂近身中这么一下,双耳估计能被拍个耳膜穿孔,后撤一步躲开掌击,结果双掌在面前合拢拍实,发出一声闷雷般的爆响。
啪——
此掌灌注浩瀚气劲,震动之大让夜惊堂双耳短暂失聪,脸颊都被刮的生疼。
而张玄业声势极强,犹如佛陀降恶鬼,大步如雷上前,连续三掌勐拍。
啪啪啪——
三掌没把夜惊堂震懵,反倒是旁边发懵的马帮帮众,被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东方离人被扔出去,已经落在营地外围,眼见两人交手周边马帮反应过来,有不少人提刀起身往过赶,急声提醒:
“快走!”
夜惊堂被震的脑袋瓜嗡嗡作响,并没有恋战,当即往后急退想要飞遁。
但张玄业岂能放任半夜摸过来偷东西的宵小从眼前逃遁,眼见夜惊堂想走,当即甩出手中一串佛珠砸向夜惊堂后背,同时爆呵如雷:
“鼠胆小辈休走!”
夜惊堂被这嘴臭嗓门还大的和尚吼得头皮发麻,背后破风声传来,眼底也露出几分恼火,当即也吼了一声:
“好——!”
夜惊堂天生中气足嗓门大,虽然这天赋听起来不儒雅随和,像个糙老爷们,但这天生的他也没办法,此时被以牙还牙,一嗓子吼回去可谓效果拔群。
周边冲来的数十名帮众,被炸裂般的吼声震的一哆嗦。
而气势如虹的张玄业,也被吼的顿了下,若不是夜惊堂明显有头发,他非得认为碰上了同门师兄弟。
不过张玄业此时也没空思考,在吼声响起了一瞬间,眼前的蒙面黑衣人就转过了身,右手握拳一记长摆拳,直接扫向面门。
彭!
“吒——!”
张玄业眼神微惊,当即提气灌注全身,下一刻摆拳就落在了脸上,这次没能再不动如山,整个人往侧面滑了半步。
而张玄业尚未还击,夜惊堂又是一记左摆拳扫在下巴上,继而右腿高抬,一记冲膝砸在张玄业心窝。
冬冬冬——
连续三声爆响,几乎同时响起,横风四散掀开了周边的破烂帐篷。
张玄业完全跟不上拳势,没空间还手,只能脚扎大地,双手握实提气灌注全身,想要硬抗过攻势。
但夜惊堂会的可不止三板斧,冲膝过后,就是一记旋身侧踹,把下盘晃动的张玄业,直接踹的双脚腾空。
冬——
继而双腿勐踏地面再度飞身弹起,一记膝撞砸在张玄业后腰,把身形如同铁铸的张玄业砸的化为脱弦利箭射向半空。
唰——
而夜惊堂瞬间落地又冲天而起,,后发先至来到张玄业上方,双臂下垂犹如仙人擂鼓,砸在了横在空中的张玄业胸腹:
“喝!”
冬——
刚刚升空的张玄业,瞬间变成弓腰的虾米,激射向地面,砸在一辆满载瓷器的马车上。
轰隆——
马车车厢当即爆裂,无数精美瓷器化为漫天碎屑,继而车厢底部也被击穿,张玄业整个人陷入了泥地里。
夜惊堂如影随形,从天而降单膝直接砸在张玄业腰腹,继而抬手握拳:
彭彭彭彭……
双拳挥舞出残影,荒原上连续响起十二声闷雷,噼里啪啦犹如炸响了一串炮仗,直接把张玄业砸的上半身陷入泥坑深处!
张玄业目如铜铃咬牙强撑,但一边倒挨打,他的金钟罩练的再老道又能抗多久?再第十三拳落在胸口时,终于面色涨红,发出一声闷咳:
“咳——”
而浑身灌注的气劲也顿时消散无踪。
夜惊堂瞧见此景,怕失手把人打死,捣药似的双拳在半空骤停,眼神冷冽:
“我现在能走了?!”
“咳咳……”
张玄业脸色涨红,被膝盖摁在泥坑里,勉强挥了挥手:
“走吧走吧,是小僧眼拙,车厢里的贵人身份不一般,阁下别冲动惹一身麻烦……”
夜惊堂这才才站起身来,甩了甩发麻的拳头,转眼看向周边百余摆帮众。
黑旗帮的近百刀手,瞧见此景都懵了,发现夜惊堂望过来,不少人直接丢了刀往后退去,唯独十余名王府护卫,如临大敌退到了马车周边。
而东方尚青本来还想探头打量,此时则把车窗关死,估计在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夜惊堂用的是听风掌外加杂门拳脚,这和尚肯定误会他是洪山帮的人,当下便做出匪气十足的模样,拍了拍衣裳转身就走,还来了句:
“真当梁州是你黑旗帮的地盘?找打……”
说着路过一处乱七八糟的营仗时,还顺手顺了坛子酒。
黑旗帮所有人面面相觑,不敢说半个字。
东方离人站在营地外面,准备接应夜惊堂逃跑来者,瞧见此景都震惊了,待夜惊堂来到跟前后,才接过酒坛跟在后面,直至走远才小声道:
“你也太横了些……明知是千佛寺的金钟罩还硬打,你手不嫌疼呀?”
夜惊堂手倒是不疼,就是伤没好透,刚才虽然没用全力,但一通暴打下去,肩膀上的伤口还是有点隐隐作痛,他拉下面巾接过酒坛灌了口,轻声道:
“他不让我走,我自然得回头试试他头有多铁。梁洲人都这样,彪的很,拳头大当贼都当的理直气壮。我要是一言不发闷头跑,他们免不了疑神疑鬼瞎想,有可能打草惊蛇。”
“哦……”
……
———
多谢【狗推】大老的万赏or2!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