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艘船上都没有旗子,也没有标志,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大公子,是否要准备御敌?”一个剑龙卫跑过来问穆霖。大年初一一次来了这么多船,不像是来做客的。
穆霖想到了穆妍之前提过的事情,微微摇头说:“不必,安排兄弟们准备车马,越多越好。”
“是!”剑龙卫领命下去了。
穆霖很快到了神兵城海岸边,挥手示意守卫把武器都收起来,帮那些船停靠下来
一个年轻男子从为首的船上飞身而下,落在了穆霖面前,拱手恭敬地说:“在下是天冥国大内侍卫统领许寅,奉皇上之命,前来为神兵城少主赠送新年贺礼。”
穆霖眼底闪过一丝了然,果然是穆妍说过的,冥御风派人送过来的天冥国皇宫藏宝库所有的宝贝。为了避免路上出岔子,这队人马路上没有借道玄叶国,直接从天冥国出海,绕路来了神兵城,所以比萧星寒和穆妍要慢些日子,今天才到,也不算晚。
“许将军请到城中喝杯茶,稍事休息。”穆霖神色淡淡地说。
“多谢公子,但是皇上有命,东西送到之后,在下要即刻返程,希望日后还有机会再来神兵城。”许寅客气地说。皇宫的大内侍卫统领是个要职,不是一般人能当的,许寅本来是天冥国大军之中最厉害的年轻将领,这次被冥御风安排过来护送重宝到神兵城,出行之前他还向冥御风请战,希望回去之后可以赶去战场,为天冥国攻打青鸾国出一份力,冥御风准了。
“也好。”穆霖点头,并没有再说什么。
大年初一南城海岸边没有什么人,也没有其他外来的客人。许寅带着天冥国的兵把数百个箱子从船上小心地卸了下来,直接装上了穆霖安排的马车。
交接完毕之后,许寅拱手对穆霖说:“皇上还有一句话,请这位公子转告城主大人,谢谢。”
许寅话落,就告辞了,带着十艘船,和他带来的所有人,直接离开了。
许寅让穆霖转告冥御风给穆妍的话,只有两个字,谢谢。因为冥御风也知道,如果不是穆妍的话,他很多事情想不通,萧星寒也不会让拓跋严留下陪他。而穆霖觉得,冥御风不准他的人进神兵城,也没有给萧星寒带什么话,应该是不想惹萧星寒不高兴。
穆霖把数百箱宝物都带回了神兵城城主府,其中有几十个箱子里面装的都是穆妍一直在等的珍贵古籍。至于其他的宝贝,也都价值连城,穆妍直接放话说让大家随便挑,挑完没人要的,再收到城主府的藏宝库里面去。
冥御风送来的这份礼,着实有些吓人。因为冥氏皇族曾经统一过这片大陆,天冥国的底蕴比起玄叶国和青鸾国是要更深的。那些宝物很多源自天冥皇朝,就连苍氏一族的藏宝库都没法与之相比。
这份大礼,穆妍和萧星寒都心安理得地收下了。府中众人也都各自挑选了一两样心仪的宝贝。要说最激动的,还得数曾经的神兵城第一盗贼上官恪,他看到那些宝贝,眼睛都快掉下来了,大呼这辈子值了。
值得一提的是,穆霖和穆妍当初把阳铉杀了,还抢了阳铉那些年收敛的财宝,穆妍把暗楼藏宝库的地图和令牌都送给了上官恪,上官恪一直还没来得及去寻宝。现在看到冥御风送来的宝贝,上官恪已经把暗楼的藏宝库抛在脑后了,因为他是个行家,他很确信,在这天元大陆,再没有那一处藏宝库能够比得上这些了。
穆妍和萧星寒又开始了一起看书的日子,除了还在关注天冥国和青鸾国的战局之外,神兵城的大事小情,是彻底不管了。
而天冥国在腊月开始攻打青鸾国,一开始打了青鸾国一个措手不及,大获全胜,在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打下了青鸾国五座城池,逼得青鸾国大军节节败退。
但是青鸾国也不是善茬,集中兵力之后,已经开始反击了,目前虽然还没夺回失去的五座城池,并且在大年初一那天又失去了一座城池,但天冥国想要再有一开始那样的胜利,也不太可能,接下来会打得越来越困难。
玄叶国始终选择袖手旁观,没有从背后偷袭天冥国,也没有去找青虞谈合作,似乎是打算就这么置身事外了,至少目前表面看来是这样。
两国战事还在继续,时间很快到了正月十五上元节。
上元节之夜,神兵城中举办了盛大的花灯会,热闹非凡。
城主府中的年轻人,成家的男人都带着媳妇儿去逛花灯会了,包括萧星寒和穆妍夫妻俩,萧月笙和齐玉婵夫妻俩,莫轻尘和北堂灵素夫妻俩,连烬和拓跋翎夫妻俩,还有尚未成亲的独孤傲和容筝小情侣。上官凌还在城主府闭关修炼,上官瑨代替他,陪着上官悯去了东山顶,祭拜叶安然。
而穆霖这个光棍儿,整晚都站在北城城楼上面,安排各处巡逻,因为越是热闹的时候,越是容易被人趁虚而入,他要保证神兵城今夜不会出任何乱子。虽然有铜墙铁壁,但是神兵城不拒绝外来人,所以处心积虑混进来的人不是城墙能够拦得住的。
“大公子,东城一切安好!”一个小统领前来禀报。
“西城一切安好!”
“南城有几艘船前来,一个是做布匹生意的,一个是做木材生意的,还有一个是来探亲的,按规矩搜查过人和船,都没有问题,已经放行进城了。”
……
穆霖站在北城城楼上,不时有人前来禀报,城楼下方不远处就是北城最热闹繁华的大街,花灯会就在穆霖面前,他还看到了萧源启抱着小星儿,宁如烟抱着小月儿,左边走着萧星寒,右边走着萧月笙,穆妍和齐玉婵挽着手说说笑笑走在后面,穆妍还给齐玉婵买了一盏胖胖的小兔子花灯,萧星寒手中提了一盏小小的莲花花灯,应该是要送给他的爱徒小莲花的。
穆霖微微一笑,倒也不觉得没有亲身参与到其中有什么遗憾的,他对花灯会并没有什么兴趣,如果穆妍有喜欢的,萧星寒会给她买,用不上穆霖操心。
穆霖转身,朝着北城外远眺。这会儿北城门已经关了,今夜只开了南城门,菩提寺那边太阳落山就不会有人去了。
目之所及,夜色漆黑,穆霖眼眸微缩,看到视线中有什么东西在动,似乎是有人从北城上了岸。
“大公子,这是城主大人让属下送上来,说是送给大公子的。”一个剑龙卫提了一盏非常精致的七彩琉璃花灯上来,递给了穆霖。
穆霖接过来看了一眼,回头就看到穆妍在下方不远处冲他招手。
穆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示意穆妍的礼物他收下了。再回头的时候,穆霖先前看到的人已经靠近了北城门。看清那人的身形和容貌,穆霖眼眸微眯,示意其他人不必紧张,他提着穆妍刚刚专门送给他的花灯,从城楼上面飞身而下。
是白奕。
她消瘦了不少,脸色苍白而憔悴,头发也有一丝凌乱,那张温柔美丽的脸庞上面满是愁绪。她显然没想到刚到神兵城,见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穆霖,而穆霖此时白衣翩翩,面庞如玉,提着一盏精致的七彩琉璃花灯,从城楼上面缓缓飞下来的样子,仿若谪仙。
白奕垂眸,掩去眼底的一丝波动,再抬头的时候,看着穆霖苦笑:“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你来做什么?你不是随白前辈回了无双门吗?”穆霖看着白奕神色淡淡地问。他知道白奕这副模样肯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但他并没有说出关切的话语。
“我……无双门出事了……”白奕神色难看地说,“是青虞,她对我先前放弃当皇太女,一声招呼都不打就离开凤鸣城十分不满,怕我和祖父会造反,就把无双门,灭门了……”
说到这里,白奕的眼泪下来了,神色有些哀戚。因为无双门除了她和白渊之外,是真的被青虞心狠手辣地灭门了,青虞还封锁了消息,现在没有人知道。
穆霖皱眉:“白前辈呢?”
“祖父为了保护我,被青虞……”白奕抬手擦了一下眼泪,低声说,“我祖父拼死送我离开,临死前让我来投靠神兵城……我不想给你们添麻烦,但是我养父养母一家,也都被害了,我无处可去了……”
穆霖看着白奕,沉默了片刻之后说:“你随我来。”
北城门开了,穆霖带着白奕进来,城门又很快关上了。然后穆霖上了马,又给白奕找了一匹马,也不管白奕现在是否受伤,能不能骑马,带着白奕绕开北城主街,朝着城主府而去。穆霖手中一直还提着那盏穆妍送他的琉璃花灯。
下马的时候,白奕差点摔倒,就看到穆霖已经快步上山了,她捂着发疼的心口,赶紧追了上去。
进了城主府,穆霖径直回了他的房间,白奕也跟着进去了。
白奕进门,回身去关门,再转身的时候,穆霖手中的花灯放在了桌上,一把寒光四射的长剑架在了白奕的脖子上。
“小妹前两天还说,青虞很可能会派人来抓小星儿,让我近日注意进城的人。只是没想到,青虞派来的人竟然是你!你以为你那点哭哭啼啼的伎俩就能骗过我吗?现在青鸾国正面临大难,青虞哪里会有闲心去找你和无双门的麻烦?她会找上你,唯一的原因是,知道你与神兵城关系不错,想要利用你,混入神兵城,带走她想要的人质!我说得对吗?”穆霖看着白奕眼眸幽寒地说。
“对。”白奕的神色却平静了下来,看着穆霖说,“你说得都对,我的伪装并不高明,自然骗不过你。”
“怎么?刚刚装了那么久,现在被我点破,突然又承认,你是打算告诉我,你只是逼不得已,并没有真的为青虞所用吗?”穆霖的眼神依旧很冷。
“你……”白奕看着穆霖,叹了一口气说,“你心里,是相信我的吧,不然在城门口,你直接杀了我便是,为何要带我回来?”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为了抓住你,反过来利用你对付青虞?”穆霖冷声说。
“你不会。”白奕看着穆霖,目光平静地说,“我承认,我喜欢你,你已经拒绝过了,有些事不提了。但我们至少还是朋友,也曾同行一月,我如果真的打算按照青虞的吩咐,来抓走小星儿的话,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我疯了,要么我傻了,但我没疯,也没傻,我知道我做不到,就算我能做到,我也绝对不会那样做。”
穆霖沉默,白奕眼底闪过一丝痛色,开口接着说:“无双门出了叛徒,的确被灭门了,我祖父为了保护我,受了很重的伤,被青虞抓走了。我养父养母一家也都被青虞抓了,不知道关在什么地方。你说得没错,这个时候青虞不应该有闲心找我的麻烦,除非是为了利用我对付你们。她让我来,就是因为我与你们相识,有交情,她命令我想办法抓走小星儿,三个月之内带到她面前,否则时间每超过一天,她就杀我一个亲人。所以我来了。”
“有人跟着你。”穆霖再次开口,肯定的语气。
白奕点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也是到霜叶城,才发现青虞还派了一个高手跟踪监视我,那人武功比我高,从霜叶城离开的时候,还故意重伤了我,说这样可以让我看起来更可怜,好博取你们的同情。我们一同坐船,快到神兵城的时候,她偷偷上了另外一艘货船,跟着那艘船从南城上岸了,命令我独自一人从北城上岸,这样不会被你们怀疑。当我到北城门的时候,她应该也在北城门附近,盯着我的一举一动,我不能说错一句话,否则后果很严重。不过她明知城主府中高手如云,应该不敢靠近这里。”
穆霖神色淡淡地说:“我可以相信你的说辞,但你祖父和你养父一家的性命,与神兵城无关,我救过你一次,我小妹救过你一次,不欠你什么。如果你想拉我小妹下水的话,我不同意。”
白奕还没说什么,门口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我同意。”
下一刻,穆妍大步走了进来,白了穆霖一眼:“大哥,你还是去守城吧,不会说话就少说话。”
穆霖皱眉,就听到穆妍说:“青虞害死我二师母,害了我婆婆,想逼我丈夫娶她外孙女,现在又想要抓我儿子!这次不拍死她,我就不姓穆!”
“你本来也不姓穆。”穆霖幽幽地说。
“不重要。”穆妍摇头说,“总之青虞这次是真的惹到我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但我相信你会有办法的。”白奕看着穆妍说。
穆霖看着穆妍问:“小妹,你想怎么做?”事关小星儿,穆霖也不是真的无动于衷,只是在除了穆妍的事情之外,他向来有些冷漠。客观来说,如果只是为了救白奕的亲人的话,穆妍没有这个义务,他们的确不欠白奕什么,反倒是白渊和白奕祖孙欠他们的恩情。
“我想……不如将计就计,让小白把小星儿带走,然后我教小星儿学会用暗器,他才一岁多,青虞肯定不会防着他,等他见到青虞的时候,让他把青虞给杀了,完美!”穆妍一本正经地说,“或者不用暗器,把小金蛇带上,见到青虞的时候,小金肯定醒了,到时候青虞以为那是小星儿手上的金镯子,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小金咬她一口,她就可以见阎王去了!是不是很好的计划?”
白奕听完,目瞪口呆:“这……不太好吧?小星儿那么小,怎么可以把杀青虞的事情交给他,不能让小星儿跟我去青鸾国,很危险的……”
穆霖扶额:“小妹,你能不能别胡说八道了!让孩子祖父祖母听见了,怕是要揍你!”
“那不能,爹娘最疼爱的就是我了!”穆妍嘿嘿一笑,“我说的计划你们都不赞成啊?那算了,小星儿指望不上,还是我亲自去会会青虞吧!”
“我……”白奕最担心的还是她祖父和养父一家的安危。
穆妍很淡定地拍了拍白奕的肩膀:“小白妹妹,别发愁了,我已经有计划了,到时候你听我的就是。今天是上元节,开心一点。大哥,去给我们煮点汤圆过来,小白应该饿了。”
“我要去守城,没空。”穆霖话落就不见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