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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山东北部大部分地区还是一年一熟,这时候正是种植春小麦的季节,乡民不会受到江东左军与青州军之间纠纷的影响,黄昏时的田野里还有许多劳作的乡民,只觉得在东虏退去后,世道又恢复了正常。
京畿不能乱啊,不仅是为百数万黎民百姓,更重要的一点,除了燕山防线外,整个北方就没有一条像模像样的防线了,京畿大乱只能便宜了东虏。一旦燕山防线崩溃,很可能一溃就是千里,一直到淮河沿线才有建立稳固防线的可能。
“城门开了!”孙文婉轻呼了一声。
林缚转身看去,寿光北城门这时候正缓缓打开,寿光四城的城门还是吊桥形式,城门放下来,横在护城濠上,形成入城的濠桥,数名穿着青衣官袍的官员在十数名衙役的簇拥下,出城来迎接。
“是寿光地方官员,为首的那个中年人就是知县杜觉辅,杜家本身就是寿光的大田主,这次事件,他不应该会去支持柳叶飞,只是地方声音稀微,有什么意见也传不到中枢去。”孙文炳说道,他前段时间代表江东左军在山东负责筹措粮资军械等物资,也是代表津海都漕运司在山东协调海漕运务的主要官员,与寿光、昌邑、登州、莱州等山东北部沿海诸县的地方官员接触颇多,对杜觉辅及杜家了解颇深。
“哦,那我们不能怠慢了。”林缚笑道,他一直都小心翼翼的不去搞坏与地方上的关系,只有获得的支持越多、获得的支持人群基础越广泛,才能真正谈得上根基稳健,流寇或目光短浅的军阀是想不明白其中道理了。
看着杜觉辅等人走近,林缚领着林梦得、孙文炳、孙文婉等人迎过来,拱手作揖说道:“劳杜大人出城来迎,真是罪过……”
“眼下情形也非我等所愿见,”杜觉辅作揖还礼,“郡司诸位大人都在城中相待,我们出城相迎来迟,还望林大人不要觉得寿光怠慢了。”
“怎么敢?”林缚笑道,“我一直因琐事留在津海,倒是很想到寿光走一趟,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成行,也非我所愿啊。”
“寿光城防是怎么的状况?”林梦得插嘴问道。
“又非战时,郡司并无理由接管寿光城防,”杜觉辅说道,“北城门也如常安排了一都队县刀弓手。林大人带护卫进城去,我杜家靠着北城门有一栋宅院颇大,委屈林大人在那里稍息……”
杜觉辅的意思也很明显,他不能将北城门的防务就直接交给江东左军控制,但是真要发生什么变故,江东左军想要控制北城门也容易。
汤浩信声隆位高,是不会出来迎接的,派出马朝出城来迎接。马朝给林缚行礼,也跟林缚他们证实山东郡司没有在城里搞什么特别的布置。
马朝与汤浩信对林缚突然要进寿光城商议昌邑哗变善后之事也感到颇为意外,他们原以为林缚会拖到朝廷在这件事上彻底低头才肯罢手----在他们看来,林缚是做得出这种事情的。
既然林缚愿意退一步,那事情反而容易解决掉,朝廷毕竟还是要保留一些尊严跟面子,只要不把朝廷的这最后一层脸皮扒下来,很多事情都好说:难道闹到京畿大乱,对张协,对京中的达官贵人们有什么好处?
林梦得拖着让林缚与寿光官员在城外寒暄,敖沧海率第一营武卒迅速从吊桥进入寿光北城,确认寿光北城并无异状之后,林缚才与寿光地方官员一起进城去。
林缚与寿光县官员刚进北城门,就从南边大街气势汹汹的往北拥来一大群兵卒,手里拿着兵器,队形也不整,为首的几人甚至还袒露半边胸脯,露出黑黢黢的胸毛来,也不知道是狗血还是猪血,在胸口、额头抹出好几道来,看上去凶恶得很,边走边大声嚷嚷:“狗热的猪倌儿进城来,是要找我们青州军兄弟们的麻烦。他一个养猪的出身,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性,有什么资格清算我们青州军,兄弟们,同心协心将猪倌儿赶出城去,才有我们的好日子----他要敢赖着不走,打断他们的狗腿!”
不用林缚吩咐,敖沧海率领武卒迅速在长街上建立阻断阵形,并迅速控制街道两侧的民宅以及身后的北城门楼。
林缚脸色略沉,隔着百多步,这些兵卒的嚷叫声杂乱在一起,不明白他们因何认定江东左军进城是要对他们青州军进行清算?眼睛盯着那大群拥来的兵卒,也没有什么惊慌,他在阳信杀叛将已经传出了些名气,也难怪这些主要由招降溃卒组成的青州军会害怕他进城来。
杜觉辅等寿光县官员完全没有预料到眼前的情形,惊慌失措,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们更怕林缚疑心他们合伙设下陷阱诱他进城,急着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哨将刘振之带着甲卒要将杜觉辅等寿光县官员控制起来,林缚摆了一下手,阻止他这么做,只是将十多名寿光县衙役阻隔在外围,撮嘴想了片刻,看着那些青州府军的兵卒乱糟糟的涌过来,嚣张气势不减,但不像是有预谋的,沉声传令道:“发箭示警,以五十步为限,妄进者,杀无赦!”
数支示警响箭一齐射出,钻进大街铺石地里,激起石屑乱溅。比起石屑乱溅,那刺耳的锐响在城中传荡,更是慑人心魄,乱哄哄的兵卒一起给震住,一时不敢轻易妄动。
死一样的沉寂过了片刻,为首的几人才回过神来,振臂高呼:“他娘的,当老子是吓大的,干他娘的,谅猪倌儿也不敢动手杀人。我们在城里有四千兄弟,他们要敢动手,杀翻他们剁碎了当肉馅,给兄弟们加餐!”振臂高呼的没有动,倒有十几人给鼓动得热血冲头,气势汹汹的跨过响箭形成警戒线。
敖沧海回头看到林缚一下,林缚将腰间佩刀解下来,按着机括,佩刀弹出一截,露出一弦冰寒刀光。杜觉辅等地方官员不明白林缚这个动作的意思,急得**冒烟,在边上说道:“快派人去找柳大人,找陈大人,这些是乱兵,柳大人过来就能将他们镇压下去。”
敖沧海在前面则从身边武卒手里接过一张大弓,下令道:“前列弓手听令,越线者,杀无赦!”他从箭壶里取出三支箭咬在嘴里,又取一支箭搭在弦,他没有射杀那些越线的兵卒,四箭连珠离弦直朝那几名鼓动闹事最厉害的为首者胸口射去……
长街宽度有限,前列弓手才能排不开三十人,但都是箭术好手,下手并不留情,一排箭射去,十几越线者纷纷中箭倒地,三五人没有中箭,也吓傻了似的站在那里,退不敢退,进更不敢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