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那些事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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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那天晚上爷爷胃口很好，吃了两碗饭，吃饭的时候，他还笑着说，没想到他能活到70多岁，已经算是高寿了，因为爷爷的父辈们大多数在50多岁就离开了。饭后一个多小时，我和爷爷在厅里沙发看电视，爷爷说他头有点疼，吩咐我叫奶奶打电话给医生，然后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喉咙发出哄哄的声音，我起身去叫奶奶，尔后回到沙发上，爷爷轻轻的抓住我的手，我伸出另外一只手去探爷爷的额头，没有发烧什么的，就陪爷爷坐在沙发上等医生。

    大概十五二十分钟以后，医生来了，二叔叔也回来了。医生摸了摸爷爷，说，老爷子已经走了，你们赶紧准备后事吧。奶奶当场就晕了，全家人也呆了，陷入一片慌乱和悲痛中。印象中我没有哭，我不断地抚摸着爷爷的脸和眉毛，直到二叔叔把爷爷背到祠堂，我才开始嚎啕大哭。

    爸爸和小叔叔半夜才到家，哭得很伤心，不仅完全没有思想准备，也自责自己太顾工作，陪老爷子时间太少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爸爸和叔叔们无法自制的悲痛欲绝的大哭。爷爷的突然离去，让我们都格外的关注奶奶的身体状况，爸爸叔叔们再忙，隔三岔五都会过来陪奶奶吃饭聊天。

    妈妈比较信命，特别是爷爷走的那晚，仿佛我就是专门回来见爷爷最后一面的，包括前三晚梦见的那个人。送走爷爷后，她和小婶婶去问仙，问下老爷子在那边过得可好?仙婆说，爷爷走得挺知足的，有二孙女陪着，二儿子接替他的工作岗位，所以也得要他背着入祠堂，他不愿意拖累子女，就干干脆脆的走了。还说老太太还有十年二十年的命，后辈们要好好孝顺她。

    爷爷1994年走的，奶奶是2014年走的，刚好二十年。现在想来一切都挺神的。

    记得爷爷走的那晚，等奶奶醒来时，她不愿离开爷爷，在冰冷的爷爷身边躺着要陪他，任凭别人怎么劝她，她也不松手紧紧的抱住爷爷。我经常会想起那个画面。

    爷爷个子很高，1米八多，浓眉大眼，用现在话说就是帅男一个。奶奶个子比较小巧精致，出身不好，地主家的女儿，在那个特殊的年代也吃了不少的苦。嫁给爷爷后，一辈子爷爷都是让着奶奶宠着奶奶。奶奶是个情商很高的女人，不仅拿捏自己的老公很厉害，教育孩子也是一套一套的，爸爸叔叔们和姑姑在那么特殊的年代都接受了比较高的教育。

    婶婶们一直不明白，奶奶看上去那么斯文的小女人，为什么她的儿子们都那么服她管，听她的话。久了，她们就知道，奶奶身上的气场了，包括对儿子女儿孙子孙女的这种有原则不偏袒和无私心的爱。我们整个大家族的和睦，和奶奶的高智商和情商是分不开的。

    当妈妈打电话给我，要我们回家一趟时，我知道奶奶已经走了，那一刻心里是很难受的，虽然知道奶奶的寿命就在这段时间了。牧安慰我，这是白喜事，家里有90多的老人过世是很有福气的。还说，如果我遗传了奶奶的长寿基因，也能活到90多岁，我们还有五六十年在一起的日子，他得好好锻炼身体才行，这样才能照顾好我。

    原本威准备元宵后回法，知道奶奶身体比较弱，想送奶奶最后一程，就先忙国内的工作安排。在奶奶还能完整的说话的时候，她拉着威的手，说得很缓慢，一句一句的交待威，尘儿耽误你了，奶奶跟你说对不起!奶奶说得很慢很轻，但这句话却让我和威心绪难平。后几日我和威才直视这个话题，把这几年憋在心里的想说的话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