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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蔺兄并没有死在地底世界……原来……当初助我抓住那位偷听者的人便是蔺兄……抱歉,提起你的伤心事了……唉……”神焕满含愧疚和歉意地叹了口气。

    往事如烟,过往恩仇早就随着胜州的灭亡而消散。但是活着的人,心中却永远刻着一道不能磨灭的伤痕……

    气氛一时变得格外沉重,神焕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保持沉默。幸好蔺照月很快就从悲痛的回忆中脱离出来,问道:“神焕兄你怎么和这些杀人夺物的恶徒混在一起了?刚刚要不是认出你来,我险些便要一见面就下杀手了。”

    “你不怀疑我与他们同流合污?”神焕反问道。

    蔺照月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从怀里取出一块散发着丝丝冷气的玉来:“还记得这块‘清灵冷玉’吗?这是当初堂兄托你转交给我的。堂兄一生嫉恶如仇,他所托付之人,不可能是恶徒之流……”

    从蔺照月的声音里,神焕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她对蔺南风的那份思念和追忆。人往往都是这样,拥有时不知道珍惜,直到失去了,才追悔莫及……

    过了片刻,神焕才淡淡地道:“要想要消灭一个组织体系庞大的敌人,先潜伏到这个组织中去,是非常不错的选择。”

    “原来如此。可有需要我相助一臂之力的地方?”蔺照月不再自称“小女子”,足见她这些年来已经改变了许多。

    “不需要,对方太过强大,每一人都不是你能对付的。”神焕摇了摇头。

    “那你为什么还要如此冒险?”

    “因为就算我不针对他们,他们也不会放过我。”这里面牵涉太广,神焕不能告知蔺照月太多,这样就已经是极限了。

    好在蔺照月也颇为聪明,见神焕不细说,知晓那非是自己能够知道的内容,也不细问:“那你接下来准备做什么?”

    “上山。”神焕的回答简单而直接。

    “可……文家是无辜的。因为家主意外获得一件宝贝而招来如此横祸,这并非是文家之过。”

    “但是这次打他们主意的,是两个庞然大物!其中任何一个,都不是他们能够招惹的。”事实往往是残酷的,但神焕却不得不说,“文家必灭无疑,任何人插手,都是徒增伤亡。虽然这么说很无情,但是我还是要劝蔺姑娘你带着你的朋友们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可是我们已经答应了文家家主……”蔺照月心中强烈的正义感,让她无法做下这种“聪明”的决定。

    神焕看出蔺照月的矛盾,再次劝道:“与其将生命浪费在此、白白牺牲,不如留着有用之躯,去更多的地方惩恶扬善。”

    若换了一般人,神焕才懒得管你呢,你要送死和我有什么关系?但蔺照月不同,神焕感念当初蔺南风死战救命之恩,当然不能坐视蔺南风在这个世界最大的牵挂——蔺照月白白送死。

    过了良久,蔺照月终于咬着牙做下了决定:“好吧……那我该如何配合你?”

    “装作被我打晕,待你的朋友来找你时,便找个借口说服他们,带他们离开这里。”

    “为什么要装作被你打晕?我的这三位朋友都是和我志同道合的患难之交,他们不会出卖你的。”

    “你对他们的信任,并不能成为我信任他们的理由。”神焕的声音有些冰冷,“我的事,不能被别人知晓。越多人知晓,我暴露的几率也就越高。对蔺姑娘你,已是破例了。”

    “那……他们呢?”

    神焕当然知道蔺照月这个“他们”指的是谁,沉默了一阵,最后低沉地宣判了责北三人的命运:“杀了吧……其实……做下这个决定并不容易……也许他们过去都是身负无数人命的亡命徒,但这次行动中,他们和我一样,都是可怜的弃子、牺牲品。可是,若是放他们逃走,你们的留手便会成为未来我身份中的疑点,可能会暴露我调查他们整个组织的潜入行动。”

    “大地之灵”的目标,是复苏他们被封印的那位主人——“大地之子”,这是关乎整个“三岛”安危的大事。这其中该如何取舍,神焕心里非常清楚。适当的冷血,并不是无情。

    “我知晓了。”蔺照月点了点头。

    神焕转身,往山门而去,走了数步,又忽然停下,道:“蔺姑娘……当初在地底世界,蔺兄宁死也要将‘清灵冷玉’送出,后来又在胜州死战救你离开。我个人认为,对于蔺兄来说,他生前最大的愿望,并不是惩奸除恶,而是希望你能平安快乐……所以,善自珍重,告辞了……”

    说罢,神焕身形一闪,便没了踪影,留下蔺照月呆立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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