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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知道人家两个人根本没那意思,自已这可算帮倒忙了,若是上官霖把错怪到她头上,只怕没有好果子吃。

    小楼里,灯光轻摇浅晃,波光迷离的暗影照在雪白的墙壁上,好似欲展翅而飞的白鸽。

    而她便被掩没在这昏黄中,好半天一动也不动,定定的陷进自已的沉思。

    婉婉有些不安,小心的打量着她,只见主子神色不定,眼瞳飘忽,总是对不了焦线,似乎有什么事深深的困扰住了她……

    “主子,睡吧,别想多了。”

    “嗯……”云笑回过神来,想起了慕容冲,不由得扬眉,不满的闷哼。

    “你知道我今晚见到谁了吗?”

    “谁?”

    婉婉立刻来了兴趣,说实在的,她一直想问主子出什么事了,不管不敢打扰她的深思,现在见她问,立马睁大眼,兴奋的追问。

    “慕容冲,我今天晚上在胭脂楼看到他了。”

    云笑一想到那打屁股的事,脸颊不禁烧烫起来,她是万不可能把这样的事告诉婉婉的,太丢面子了,越想越热,迷蒙的眼瞳,好似白雾中镶嵌了两粒黑珍珠,光华璀璨。

    “他竟然去青楼,这坏男人?”婉婉直接的叫了起来,恨不得替主子动手扒了那男人的皮,随即一想,人家还啥都不是呢,重点是主子咋处理的:“主子有没有揍他一顿,然后告诉他老死不向往来。”

    按照主子的脾气,应该是这种的。

    云笑错愕的望着婉婉,双手叉腰,恨不得揍人家一顿的样子,真有点无语了,她这个主子没气,她倒气成这样子,再说,谁说进青楼就一定是干那种坏事了,那里可是人家的窝据点,那些人恐怕都是他的手下,关于他做啥啥的,她才懒得关心只要他别动不动纹这啥绣,然后动不动的打屁股。

    云笑再次的习惯摸了一下屁股,婉婉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叫了起来。

    “主子,你干嘛一直摸屁股啊。”

    轰的一声,云笑直接被炸晕了,然后一脸恼羞的开口:“睡觉睡觉,夜深了。”

    黑暗中,云笑盯着头顶的海水纹帐,眼睛睁得大大的,想到今儿个在胭脂楼中和慕容冲想处的短暂时间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滋生了,这种感觉是她不熟悉的,不同于朋友,不同于父兄,是一种全新的陌生的感觉,她一点也不排斥这样的感觉,相反的似乎很享受,难道这种感觉就是喜欢一个人,她喜欢慕容冲了吗。

    一想到这个,陡的一拉身上的薄铺盖住了脸,就在那沉沉的意念中睡着了。

    不远处的屋檐上立着两个人,勾肩搭背,俨然成了好朋友。

    正是昨儿个夜里打得兴起的追月和流星,那流星冷冷的,追月上下打量着他,不时的啧啧称奇。

    “没想到你竟然会易容术,而且相当的厉害,真是看走眼了。”

    这家伙叹息加佩服,然后便无视于流星的冷面礼,自动把两个人升级为兄弟了,因为他们共同保护着一个人,以后,这屋子里的女人将是他们的主子。

    子夜,月影西移,几片灰暗的乌云遮住了半边的皎月,使得夜色有些灰暗。

    此时正是大家好梦正酣的时候,流星和惊云侧卧在小楼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绿荫遮盖住了月色,也遮盖住了他们的影子,使得夜萧萧冷清,透着几许肃条。

    一道轻盈柔曼的身影,飞快的从重楼阁影之间穿纵而过,眨眼便到了小楼的附近。

    杀气悄然而至。

    树上的两个人立刻有了感应,陡的翻身而视,也不待那人靠近小楼,身形纵过,好似两道白浪翻过,人已齐刷刷的挡住了来人的去路。

    “什么人?”

    流星和追月,一左一右以剑围之。

    那人明显一怔,似乎没想到竟然有人保护这个人,其中竟然还有?

    眼瞳陡的嗜血万分,如果真的这样,她更要除掉这个男人了,绝对不能留着他毁了主子的声誉,主子是神一样的人物,风彩逼人,举手投足,莫不让人心炫神移,怎么能让一个小小的大夫毁掉他呢?

    这靠近小楼的人蒙着脸,穿着黑色的夜行服,身形纤瘦婉柔,好似一条无骨之柳,翩然风姿,一眼便让人看出她仍是一个女流之辈。

    三个人一交手,追月便知道来人是谁了?

    当下脸色难看,冷瞳布着寒气,飞快的开口:“竟然是你,还不回去。”

    追月没想到来的人竟然是陌如烟,她竟然来刺杀云笑,难道她知道云笑是谁了?也许待会儿主子就会出现了,她若还待在这里,根本是自找苦吃。

    可惜陌如烟妄顾了追月的一番苦心,长剑招招凌厉,幻化出朵朵杀人的剑花,直击向流星和追月,完全是拼命式的打算,而追月为了顾忌她,所以下手并没有尽全力,是以两个人一时倒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流星眼瞳阴沉,布着雷霆之怒,朝一边的追月冷哼。

    “竟然是慕容冲的手下,你们这些人可真是怪啊,一方面跑来护人,一方面跑来杀人。”

    这时候,乌云退了下去,月华白的光芒照在屋檐之上,几道修长的身影,不时的穿纵着,其中夹杂着叮当的刀剑之声,那声音早惊动了房中的人,云笑一惊,飞快的摸索着戴上面具,然后也不点灯,借着月色,拉了窗帘往外望,懒懒的朝外面叫。

    “三位好雅的兴致啊,竟然半夜不睡觉,跑到房梁上打架,打吧打吧,反正我也睡不着,就看看热闹。”

    她的黑眼睛,在月光的照射下,很亮,脸色罩了一层青纱,朦胧好似银色的瀑布,不惊不惧,就那么定定的懒懒的歪靠在窗前看热闹,那轻纱被风撩起,拂过她的脸颊,墨发和帘幕融在一起,好似一道壮锦。

    看得三个人荡气回肠,有一抹热血,这样的人似乎生来就该为他打架。

    陌如烟有一瞬那的恍神,回过神来后,碎了一口。

    “妖孽,我绝不能留你。”

    她泊剑向云笑攻来,可惜半空生生的被人挡了,所以她只能和流星追月打,而那个她憎恨的家伙,依旧云淡风清,不沾风不沾雨的笑看热闹,不时的还歪了一下脑袋,似乎对于什么招式有些惋惜,气得陌如烟想撞墙,可撞墙前,她一定要杀了这妖孽男人,不能留下他继续祸害自个的主子。

    三个人又打了起来,而云笑懒散随意的开口。

    “有月有戏,怎能少了歌啊,不如我唱支曲子为你们添些气氛吧。”

    她说完,竟真的唱起曲来了:“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

    竟然是苏轼的水调歌头,开始欢快嬉戏,到后来竟浮起了深深的惆怅,如果现在自已仍然在二十一世纪,哪里会有今天的这些,不断的被人陷害,不断的被人追杀,眼瞳不由自主的蒙上了一层雾气。

    这歌声惊动了外间的婉婉,飞快的披衣奔了进来,一迭连声的开口。

    “主子,你怎么了?”

    云笑才懒得理会她呢,继续唱,眼也不眨的望着外面。

    月色下,刀光剑影,那个出现的黑衣人在流星和追月的手上绝对讨不了半点的好,不过一时间也取不了胜,所以三道身影在瓦檐上飞来掠去,刀剑撞击出火花,在暗夜中如火焰。

    房内,婉婉见主子不理她,抬头便看到窗外的打斗,不由惊讶的叫了起来。

    “这是干什么?”

    前思后想一番,难道有人要杀主子不成,当下扯了嗓子的叫起来:“流星,给我杀了这家伙……”

    夜色中,这声音突兀而响亮,远远近近的亮起了好几道光,显然是街边有人被惊动了。

    云笑住了嘴,翻白眼望着一边的婉婉。

    “你干什么,吓着别人了。”

    “吓着就吓着呗,又不是去杀他们的,是来杀主子的……”说完这丫头越发的恼恨,双手叉腰的朝外面的流星命令:“流星,你下点狠力,怎么跟没吃饭似的,把那个坏蛋,千刀万剐,先刺瞎了他的眼睛,再划画他的脸,然后一剑刺穿胸膛,再然后把他的手脚全给斩了,让他死无全尸。”

    流星气得翻白眼,浑身恶寒,杀就杀呗,这女人真够毒的,再看街边先前亮起灯的人家,刷刷的立马全陷入了黑暗,估计此刻人家缩在床上发抖呢。

    而云笑赶紧伸手捂了这家伙的嘴巴,不能再让她发豪壮之言了,要不然今晚非吓死几户人家。

    “唔……”被捂住嘴的人一脸的不明所以,眨巴着眼睛不明白自已哪里说错了,主子要捂她的嘴。

    两个人在窗台前的动静,早惊动了窗外的陌如烟,一看朗月之下,两个纠缠到一起的人,分外的暧昧,耳鬓肆磨,亲密无比,不由得越发的恨了,下手招招凌厉,步步绝杀,竟逼得流星和追月无法攻击,眼看着三个人往小楼前移来。

    追月也恼了,大喝一声:“你还不回去。”

    其实他是为了陌如烟好,因为主子很快就来了,她再留下来,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可是似乎太迟了,他的喝声还没有落地,便看到远远的一道银白的光芒闪过,衣袂飘飘,如一道华丽的流星,从天边划过,眨眼便到了面前,空气一下子好似陷入了冰窖,凌寒彻骨,令人止不住心颤。

    月色下,宽边挑刺绣的长袖扬起,轻盈得像不染尘埃的浮云,悠然的飘过,静逸出尘,曼妙动人,明明是优雅皎洁,偏偏那手快如闪电,雷霆之速,眨眼掐住了陌如烟的脖子,磁性暗沉不带一点感情的声音响起。

    “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妄顾本宫的话。”

    陌如烟大骇,她做梦也没想到主子竟然过来了,恍然明白先前为何追月一再的让她回去,可是此刻已容不得她多想,手中的长剑咣当一声跌落下去,在琉璃瓦上发出咣当的滚动声,一直坠下屋顶。

    她的艳若朝霞的双瞳死死的盯着头顶上方的人,只见他墨发轻挑,三千青丝在风中飘逸,那华美的玉冠,耀出明珠般璀璨的色泽,暗夜之中的那张脸,毫无一丝怜悯之情,黑色的瞳仁寒光四溅,深若寒潭,幽幽的看不到一点的光明,此刻她神思混沌,好似整个人被困在一处密不透风的狭谷之中,前无进路,后无退路。

    直到此刻,才明白,她是触犯主子的禁止,今晚不死,也会脱一层皮。

    而身后,追月慌恐的开口:“主子,饶她一次吧。”

    他不是为了救陌如烟,而是眼下正是用人之际,陌如烟虽然爱慕主子,有着非份之想,但是她的实力却不容小视,能成为宫中的四大护法,必然有其过人的地方。

    可惜慕容冲根本不为所动,这天下布局,不会因为某一个人而改变,但是他绝对不容许任何人伤到笑儿,连一丝一毫的想法都不行。

    远处,小窗前,云笑冷眼看着一切,觉得真是没意思,一个手下爱上了自已的主子,连后迁怒于他人,真是可笑,如若主子爱她,根本就不要她动手,如若不爱,何苦死死挣扎,女人真是可悲。

    不由得扬声冷语:“好了,都滚吧,别脏了这里的地方。”

    说完一掀手中的窗帘,转身往屋子里走去。

    屋外,慕容冲神瞳一幽,知道云笑生气了,冷如冰玉的容颜上,闪过阴暗,手下力道已减,另一只手举起,掌心一凝,强大的力道直击向陌如烟的头顶,随即一收手,冷冷的开口。

    “今日废你三成功力,如若再犯,别怪本宫心狠手辣。”

    陌如烟身形一滑,差点没从瓦檐上栽下去,脸色冷汗涔涔,苍白如纸,就在刚才她以为自已必死无疑了,没想到最后只废了三成的功力,而她之所以活着,是因为那冷月公子的一句话,想到这,她倒宁愿死在主子的手下,她不想让那个人开口而救。

    追月怕陌如烟再生出什么念头,触怒主子,赶紧上前一把扶住她,小心的开口:“追风,送她回去。”

    “嗯……”追风过来,一伸手接过陌如烟,扶着她,两个人闪身消失在夜色下。

    这一次慕容冲没有说什么,那漆黑如墨的眼瞳扫向小楼,挥了手示意追月和流星退下去。

    流星气得想爆粗口,他是主子的手下,又不是他的手下,这么狂傲,这么霸道干什么,可是一想到自已的武功,打也打不过人家,骂是不可能的,最后只得咬牙忍受着,眼睁睁的看着慕容冲,飘然的闪进小楼。

    小楼中,灯光柔和,床上坐一人,正冷冷的盯着他,脸上的人皮面具揭了去,恢复了本来的面貌,俏丽无比,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腾腾冒着火气,好似燎原之势。

    婢女婉婉已让她打发了出去,因为她知道这家伙不进来是不可能的,如若婉婉在这里碍手碍脚的,只会自讨苦吃,虽然他不为难她,不代表不为难别人。

    慕容冲眼瞳荡起潋滟的笑意,如轻光微漾,流泉一般清润,想到先前的事,心下一窒,隐有怒意,只不过看着她此刻的样子,就忍不住的染上暖意,只要她好好的,其他什么都不重要,天下,或者江山,经历了生死,他其实早已看淡了权利,一生短暂,争名夺利,到头来什么都没有,空留下凄凉,他之所以要复出,只不过是因为那个人不是皇家的血脉,他不能容忍不是皇家的血脉坐在那样的位置,人模狗样的残害着先皇的臣子,亨受着属于上官家的尊贵,他不配,一个贱种罢了。

    慕容冲的唇角勾出嗜血的腥气,好似踏着月色而来的地狱修罗。

    云笑冷眼瞧着,这男人前后差别太大,不知道又想起什么不好的事了,使得他变得冷漠无情。

    “哼……”云笑冷哼,连后生气的开口:“慕大侠,夜深了,快走吧,我要睡觉了。”

    没想到陌如烟竟然真的为了他来刺杀自已,不知道是不是他给了陌如烟那样的想法,要不然为何莫名其妙的跑到她这里来刺杀。

    今晚若不是他来,只怕流星和追月未必阻止得了她,没想到貌美如花,倾国倾城的青楼名妓,竟然有如此高深的武功,认真想想,只怕她在神龙宫的地位不低,难道是四护法之一……

    慕容冲回过神来,稳步走过来,白衣飘飘,袍摆轻袂,身姿优雅,儒雅飘逸,一点也没有先前欲杀人的嗜血,也没有那种冷漠无情,澄清如琉璃的眸子,漆黑似寒星,耀眼至极,唇角潋起浅浅的笑意,整个人光华逼人,一直走到云笑的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

    云笑后知后觉的想到一件事,这男人不会抱她吗?念头一起,身子往旁边爬去,可惜终是慢了一步,这人长臂一伸,她小巧玲珑的身子已稳稳的落到他的怀中,再自然不过的动作,然后他心安理得的坐到她的床榻上。

    “睡吧,今晚的事是个意外。”

    “呵呵,意外吗?”她想咬他,恨的牙痒痒的,现在他们是很严肃的要谈论问题,这样的姿势还谈什么,难道她一定要被他吃得死死的吗?

    云笑有点无力,咬他吧,好似不知道似的,下毒吧,说实在的,她有点不忍心,至于为什么不忍心,她没深究,打吧,又打不过人家,难道这就注定了她是被吃得死死的那一个。

    “慕大侠,咱打个商量行吗?”

    她仰头,便看到他个性霸气的下巴,弧线优美,好似雕塑般唯美,再看那唇,微有些薄,散发着粉嫩的色泽,想起上次他在她脸颊上的轻唇,云笑不由得脸颊一阵烧烫,一只手慢慢的摸上去。

    这不自知的小动作,早已落入了头顶上方男人的眼睛,他邪魅的笑,张扬得好似开在彼岸上的黑色曼陀罗,只为一人而独自妖娆。

    “怎么了?”

    声音越发的暧昧,看着她手足无措,脸颊晕红,可爱得像个小兔子,他眼中的深幽更暗,身体内荡起一阵一阵的热流,却悄然强行动功压抑下去,她还不会坦然接受属于男女之间的情事,而他只想让她的心中,永远的有他,她的个性,只要是放在心里,便是一辈子,所以他不急。

    “咱们能不能分开了说话,每次总是这样,是不是有点那个了?”

    某人摸着脸颊,闷闷的开口,整张脸都缩在人家的怀里,说出来的话,别提多么没有说法力了。

    “哪个呢?”

    慕容冲假装什么都不知,手臂更有力,他无论如何是不会放开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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