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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简单的一句,薄染的呼吸却梗了下,躺在床上看起来奄奄一息的女人,竟然会是裴锦年的母亲?
房间里停了下,又听那个女人问:“我刚才好像听见你和谁在说话……”
裴锦年沉默了一会儿,绕过薄染,打开门,走到床边坐下。
“妈,是我的……朋友,在这借住一晚。”
他思量再三,最后用了“朋友”这个词。
他们母子说话,薄染像一个外人,尴尬的站在那里。其实她有好多疑问,但站在如今的立场上,又似乎都不适合问。
借着月光,她终于看轻裴锦年母亲的模样。
是一张清秀端庄的脸,因为上了年纪,眼角有一些细纹,也许是吃药的关系,神情还有一些憔悴。他母亲既然重病,这房子里应该有许多佣人照顾才是,可从刚才到现在,薄染几乎没看见一个佣人。
裴锦年从旁边的柜子上拿起药碗,看了眼,皱起眉头:“妈,你怎么没吃药就睡了?”
女人坐起来,擦了擦额角的汗:“我今天精神好得很,这药太苦了,少吃一两天没事的。”
薄染不知道她什么病,已经到了吃药当吃饭一样的程度。
就在这时,女人的目光注意到薄染,带着几分责备对裴锦年说:“怎么让客人一直站着?来,过来这边坐。”
薄染点点头,走上前几步:“伯母好。”
当年他们结婚的时候,裴锦年的父母都没有来参加,薄染还以为他是孤儿。
这算是……她第一次见婆婆吧。
“锦年还是第一次带女孩子回来……”女人感叹着,和蔼的冲她招招手,“过来,近一点,让我看看。”
薄染依言走上前,皎洁的月光照在她的脸上,在那一刻,病床上的女人喉咙里哽咽了一声,浑浊的眼神突然间绽满精光,整个人像触电了一般,从床上跳了起来,发疯一般的扑向薄染,用瘦骨嶙峋的双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贱人,我掐死你,掐死你……”
这一切的变故太突然,薄染彻底被吓住了,连裴锦年也没能反应过来。
女人的指甲又尖又长,有一股誓死的蛮力,紧紧的,抠着薄染的脖子,嵌进她的皮肤。
薄染被掐到墙壁上,徒劳的去掰那卡在自己咽喉上的双手,可是面前的女人像用尽了毕生的力气,她几乎立刻就进入了缺氧的状态,耳畔发出嗡嗡的蜂鸣。
这样的情况大概僵持了十几秒,她仿佛看到裴锦年冲过来,费力的将压在她身上的女人扯开,然后攥着女人的胳膊将她压回床上,飞快的扯过布条将女人的手脚都都绑在了床柱上。
薄染这才注意到这床的四角上都缚有绢条,像是随时准备绑住谁似的。
而被绑着的女人仍然侧头瞪着薄染,奋力的挣扎着,口中不断的重复着:“贱人,我掐死你……”像是与她有深仇大恨。
薄染被吓呆了,全身无力的靠在墙壁上,不住的咳嗽。
裴锦年制服住女人后,回头见薄染还蹲在那,忍不住低咒:“还看什么,还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