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行大手一挥,“你若能胜了吴老夫子,后院的大房你只管住下,别说住一晚上,就是住上一年,房钱我也全包!”
    这倒不是他说话轻狂,事实上楚天行本就是这方圆十里的首富,在镇上另有府邸,包租这客房也无非是为了远房投奔来的亲属临时应急的,而此刻他全部心思都在如何胜出上,这些许小事,当然不足挂齿。
    “那咱们就说定了。”
    梁铮笑了笑,动了动被对面吴亦凡的视线扎得极不舒服的身体,“既然要挽,自然该古一点,或歌或行才好。”
    众人听到这里,先是以怔,然后忍不住大笑起来。
    怔的是梁铮的立意果然又高一筹:楚天行和吴亦凡的诗是近体,无论抒情,还是讽物,都只是一面,这就好比写议论文,单单只写大道理,却没列出事实,文章未免干巴巴地。
    虽然大家都知道对应的是什么事,但倘若丢开事实,单就诗词而论,的确未免落了下乘。
    而梁铮开口就是长篇歌行,连叙带咏,就好像写议论文摆事实讲道理,无论是对事也好,对诗也罢,都两不耽误,立意自然更高。
    但是!
    这种拟咏古词最难做,不但要古、要韵,还要流利飘逸,始能尽妙,除了那些大诗人、大才子谁做的出?
    因此他们这才忍不住发笑:
    这个书生实在狂妄得没边儿,居然敢自比李白、杜甫?
    众人哂笑声中,只见梁铮提笔在案上写道:
    世间有女凤轻舞,青丝如云玉为骨。
    刚才写完,整个大厅顿时静了下来。
    一众举子先都惊得一怔,随即爆发出一阵喝彩:
    “好!
    用词古朴,十余字就画出了一代佳人,尤其‘玉为骨’三个字,堪称绝妙。”
    梁铮又写道:
    孤窗叹月谁与共,玉人恩深话情重。
    短短两句,就把“西窗对月,海誓山盟”
    写得淋漓尽致,这一次不止众人喝彩不止,甚至就连一直一言不发跟在他身后的沈晚月,也不禁看住了。
    只有那个吴亦凡犹自冷笑不已。
    梁铮这四句虽然对仗工整,还押了韵脚,比自己略胜一筹,但词藻再好,能盖得过一个理字?
    自己已经占住了道德的制高点,难道这个不知从何而来的年轻人还敢把凤轻舞写成贞洁烈妇不成?
    所以无论他辞藻再好,终究不过也是跟着自己背后摇旗呐喊,拾自己的牙慧而已,算不得出众。
    只见梁铮又写道:
    金榜题名跃龙门,命途多舛坠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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