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禾整个人猛地怔住,他轻轻的一句话让她感觉恍如隔世,牵动那么多年来所有的爱怨情仇,多深的爱和恨其实看清楚了也浅薄得很,缘不过简单的几个字而已。
    她抱着小连谕默默掉眼泪,也不说话。
    但也没有挣脱了。
    算了,她不去计较了,什么都不去计较了。
    太累了。
    眉眼柔和下来的夏侯连澈也默契不再开口,只是手臂搂得更紧了一些,紧紧的把他的全世界都抱在怀里,铁血心肠软得无以复加。
    过去了,什么都过去了。
    他朦胧粗略的想,雨过天晴,大概就是这种心情吧。
    叶清禾终于彻底痊愈,夏侯连澈沉郁冰冷的脸色终于好看了起来,那种表露出来的明朗轻松明显到宫里所有人都感觉到熬过了严冬。
    不用孔非令气急败坏的三催四请,夏侯连澈自觉去处理好了剩下所有的政务。
    可宫里处处春暖花开的氛围,丝毫感染不到卧病在床,脸色孱弱阴森的凌可倾。
    如意端了药进来,小声道:“娘娘,您身子要紧,皇上已经准了丞相大人进宫看望娘娘,娘娘稍安勿躁,还是喝点药吧。”
    “滚出去!”
    凌可倾狠狠的摔了药碗:“什么药都扔了!
    扔了!
    全都给本宫扔了!”
    如意吓得急忙将碎片捡起来,苦劝道:“娘娘何苦跟自己过不去?”
    都到那一步了,皇上都要护着叶清禾。
    那个女人彻底痊愈,代价分明是要置皇后于死地。
    “是啊,本宫为何跟自己过不去?”
    凌可倾可悲自嘲的冷笑,她失去的气血没有补回来,脸色极差,那倾国倾城的绝色容颜就褪去了夺目的光彩,只剩下一片黯淡无光,阴森狰狞。
    “本宫是这样将皇上放在心上的啊,可没想到……没想到他竟这样对本宫!
    为了那个贱人,他竟然这样对本宫!”
    凌可倾睁着双眼,心脏的位置伤口没有愈合,越是清晰的疼痛就越是让她心寒痛恨,怨毒的眼神也随之变得十分可怕:“叶清禾和夏侯连澈,本宫不会放过你们的,本宫要你们死!
    本宫要你们统统去死!”
    她那点苟延残喘的期待和情痴执念,终于在被夏侯连澈那一刀刺下来瞬间碾碎成渣滓,让她亲自尝到了见血封喉的刻骨之痛!
    恨,从来没有这么恨过。
    “娘娘!”
    如意被她家娘娘一番宣之于口的恶言吓了一大跳,慌忙回顾四周:“娘娘气糊涂了!
    这话可不能乱讲啊!”
    这要是被人听了去,岂止是杀头那么简单?
    凌可倾不以为意的勾唇冷笑,她的心此刻犹如暖不回来的身体一样,冰冷至极。
    人一旦怨恨蒙蔽了心,就变得什么都不在乎了。
    不在乎了,就不怕死了。
    凌天低调而来,从前还是权势滔天的两朝丞相如今用了几乎低微的姿态,灰暗的来景阳宫看望重病在身的皇后。
    “从前那么多机会可以让你免受苦难,也提醒了你那么多遍偏不听,现在将自己弄成这副模样,可曾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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