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广陵先是站立着整体地“远观”
    了一会,然后情不自禁地从中拈出一根,凑近了放到眼前仔细地看。
    作为一个从没接触过厨艺的外行人,此际,许广陵只想惊叹,只想称赞。
    太细了!
    怎么细法呢?
    约摸只有过去他所切土豆丝的五分之一甚至十分之一粗细!
    不过这时,许广陵也发觉了,两只手的手腕处以及上手臂,都有一种微麻发紧泛酸的感觉。
    这或许是因为昨天那个梦的缘故,大脑的意识已经到位,但是身体的配合还不能到位?
    无论如何,许广陵又一次为“自已”
    刚才的这个表现,而惊奇着。
    接下来就是豆腐切丝,还是切得很细,但是因为有着土豆丝在前,这豆腐丝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另外还有一点,那就是和梦中的那个豆腐丝比起来,这个豆腐丝,简直就是不折不扣的“土肥圆”
    。
    并非刀工上不能切得再细,而是这豆腐不支持。
    也因此,间接地,许广陵知道了他买的这个豆腐,和梦中的那个豆腐之间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尽管,这可能确实已经是这座城市中最好的豆腐了。
    微微摇了摇头,许广陵只想说世界真的很大。
    换了昨天,他又哪里知道这样的一种门门道道呢?什么整座城市中最好,简直就是大言不惭!
    但此时,尽管没有调查,没有踏遍这个城市中的所有菜市场,但许广陵依然可以相当肯定地作出这样的判断。
    ——基于对从黄豆到豆腐这一整套工艺的透彻了解!
    材料加工完毕,接下来就是烹煮了。
    其实关于烹煮这一环节根本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不过就是烧水,然后火候到时,先后放入两种材料而已。
    什么时候是火候到了呢?许广陵以往连火候的概念都没有,对于烹煮,他惟一或者说惟二的两个概念就是“烧开”
    、“煮烂”
    ,而此际,水烧着烧着,自然而然地他就知道,火候到了,可以下土豆丝了,又过一会,火候到了,可以下豆腐丝了。
    再过一会,火候到了,可以放盐了。
    再过一会,火候到了,可以出锅了。
    不过就是如此!
    许广陵极其清醒地做着这一切,但其实,又是迷糊的,因为这一切,对他来说都是那么的新鲜,又仿佛非得亲手做一次,梦中的那些东西才会从如梦似幻中走出,走到现实中来。
    也不说什么九品白玉羹了,姑且就叫它白玉羹吧。
    而待把这白玉羹盛入碗中,端着碗来到餐桌前的时候,还没等来得及坐下,许广陵就闻到端着的碗中,一种清清淡淡似淡又浓的香味,正由微而渐,由渐而彰,向整个房间中扩散开来。
    而首当其冲的,就是他的鼻子。
    其次是他的肚子。
    他的肚子,就在这一刻遭受到了突如其来的猛烈空袭。
    ——咕咕,咕咕!
    许广陵这才想起,还是刚起床的时候,他的肚子就已经饿了。
    后来一顿忙活,倒也忘了这事。
    但这时,待事做完,被遗忘的饥饿感,顿时以一种不可阻挡之势,汹汹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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