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苏醒来了。
    他又没醒来。
    他听到了,闻到了。
    但无法看到,无法动弹。
    门外走廊的木地板似乎有些朽坏。
    不然那粘稠和沉重的声响是从何而来。
    粘稠的脚步声来自某片沼泽,亦或深海。
    脚步停在了房门前,门栓发出吱呀的惨嚎。
    腥味开始变得浓重。
    空气的味道来自潮湿的海藻与鳞片与深海最底部墨绿的污泥。
    咣啷——
    门栓掉落下来,砸在地板。
    门被打开了。
    牧苏依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一动不动。
    带着海藻与污泥的尖爪悄悄撬开了门缝。
    透过门缝,沉重的呼吸夹杂着鱼腥。
    它一定看到了牧苏。
    渐渐地,利爪缩回了门后的黑暗。
    一切恢复平静。
    ……
    牧苏睁开了眼,身体可以动了。
    他坐起身,泛黄的被子从身上滑落。
    他先看向敞开门缝的房门:几道湿痕与污泥留在门边。
    牧苏没有去探索门外世界,而是选择就地下线。
    连续玩了两个副本,折合为现实已经经过了一整天。
    现实世界,躺在床上的牧苏取下游戏眼罩,已经夜深人静,床头灯散着昏暗灯光,四周寂寥无声。
    月光顺着窗户斜照进来。
    牧苏打了个哈欠,把眼罩放到枕边,就着夜色陷入安详熟睡。
    他做了一个梦,梦到有个漂亮妹子咚咚敲门,说没钱住房想与自己同住。
    这种美事他当然谈不会拒绝。
    于是天雷勾动地火,孤家寡人,孤男寡女,孤岛危机。
    正当他褪去妹子衣服,要帮她撸的时候心里突然想,等等这是不是有些不对……
    然后他就醒了。
    窗外泛着晨光。
    并且相比起糟心的梦,他发现了出院后遇到的第一个问题。
    没钱了。
    咚咚咚——
    敲门声突兀响起,显得有些急促。
    打开门,旅馆主人——一对老夫妻站在门口。
    见门开松了口气,温和笑道:“我们看你一整天没出来了,有些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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