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
    “仁和堂。”
    一道轻柔的声音从后堂里传来了。
    连接后堂的一道镂空菱花小门被人从里面缓缓打开,一位头戴方巾,身穿布衣的年轻女子走了出来。
    天锦看着她素净脸,正疑惑着是否在哪里见过。
    那位女子已经走到了跟前屈身行礼,笑盈盈喊了一声,“义父。”
    天锦微愣。
    只见徐道覆捋着长须,和蔼点头,“一路辛苦了。”
    说罢,才朝天锦介绍道:“这是老道的义女,公主可以叫她采桑。”
    “采桑?”
    天锦眨眨眼,“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徐道覆正色道:“采桑乃是药女出生,一直跟在药堂里打理药材,不知公主在哪里见过她?”
    天锦被问住了,为难地笑笑,“兴许是我记错了。”
    “公主没记错,我是胭脂。”
    采桑眼里含笑,又朝着她屈了屈身。
    天锦不由惊愕,“胭脂?竟是你……”
    采桑眼里底笑意越浓,见徐道覆一脸迷惑,她侧身抬手,“义父,公主,请坐吧,此事说来话长。”
    她如今粉黛未施,打扮得十分素净,五官反而显得十分精致,哪里是归香苑里那个姿色平平的胭脂能比的。
    更重要的是,她既然是徐道覆的义女,怎么流落到烟花之地?
    采桑眼里笑意稍褪,待两人坐定,才缓缓道来。
    “当日,广陵仁和堂急需一批药材,只因淝水大战在际,淮水一带的通道全被封锁。
    药材迟迟不到,仁和堂堂主急不可待,先后派了几个人前去接洽都迟迟未归。
    堂主无耐之下,只得亲自去取,不想途中遇到了流民,药材被一抢而空,他也因此而受了伤。
    回去之后,久卧于榻上无法下地。
    战争爆发后,广L县各大药堂里药材都变得紧缺。
    堂主的伤无药材可治,我只得只身出城去采摘。
    那几天刚下雨,山路崎岖难行,我不慎从山坡上滚下去,醒来后才知道被潇湘乐坊吴班主所救。
    出于谨慎,我便化名胭脂,之后就跟着乐坊一路走走停停,绕了大半年,直到又重新回到广陵……”
    她轻描淡写地说完这番话,天锦久久无语。
    同样是受伤获救,她们的命运却截然不同。
    采桑聪慧又懂得忍隐,身沦囹圄却能全身而退。
    反观她……身心俱惫!
    “采桑从未见过公主殿下,先前多有得罪,还请公主恕罪。”
    说完,她便要对着天锦跪了下去。
    天锦眼疾手快,赶快托住她的手臂,“我不是锦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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