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翊,你与熙荣收拾箭靶子!”
    韩谦将冯翊、孔熙荣支开,蹲到地上装作整理弓箭,跟三皇子杨元溥说道,“殿下可敢杀人?”
    “……”
    杨元溥微微一怔,没想到韩谦会问他这话。
    “殿下始终是皇上的儿子,殿下敢杀人,便不会为奴婢所欺!”
    韩谦看到宋莘往内府走去,还不忘往这边张望,只能低头借整理弓箭跟杨元溥说话,“到时候殿下要卑职回个话什么的,卑职当着郭大人他们的面,也就‘不敢不应’。”
    “我敢杀人,但我要杀人,怕以后再没有机会接触刀弓。”
    杨元溥他自己显然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关键是安宁宫那里处处压制他们母子,怎么可能坐看他杀人立威?
    韩谦不管杨元溥所说的“敢”
    ,是不是仅他心里想象而已,继续说道:“殿下失手杀奴婢,事后惶然认错,即便是安宁宫也不能罪殿下!”
    李冲愣在那里,万万没有想到韩谦竟然敢教三皇子行此险策以立威信,压着声音说道:“殿下,切莫听韩谦之言,诸事需从长计议,断不可如此胡乱妄为!”
    杨元溥城府再深,也只是十三四岁的少年而已。
    出宫就府满以为能呼吸到自由的空气,谁曾想还要处处受制于奴婢,心里所憋的怨气,比在宫中还要盛,此时哪里还有可能沉得住气?
    “宋司记,我随你回去!”
    杨元溥追上宋莘,一起往内府走去。
    “你若坏事,小心你的性命难保!”
    李冲见三皇子杨元溥终究是不满他在背后乱说韩谦的馋言,不再信任他,盯向韩谦的眼神又怨又恨,恨得要拔刀朝韩谦当胸捅去。
    “……”
    韩谦冷冷看了李冲一眼,谅李冲不敢拿他怎样。
    “你理他作甚?”
    冯翊与孔熙荣收拾好箭靶子走过来,见韩谦与李冲怒目相对,不知道他们为何如此,当下将韩谦拉开,避免他跟李冲起冲突受欺负,还不忘冷嘲热讽道,“人家现在对殿下巴结得紧,他日必权势滔天,我们得防备以往被人家疯咬啊!”
    李冲气得胸口绞痛,但也只能憋着一口气,从夹道往前庭走去。
    韩谦与冯翊、孔熙荣慢腾腾的走到前庭,看到李冲站在书堂与正堂之间的院门口,跟随行的一名家兵说话,不知道他在吩咐什么,随后就见那名信昌侯府的家兵就神色匆匆的走出临江侯府。
    韩谦猜想李冲终究是不敢用险计,怕局势脱离他们的控制,但他又不能阻止杨元溥,这是派人回去搬救兵了吧?
    宋莘说不让韩谦他们进内宅用宴,这会儿看到有内侍端着食盒走出来,果然是要在前庭专门给他们准备一桌酒菜。
    今日是仲冬之始,大雪节气,即便不留韩谦等人在府里饮宴,侯府准备的酒席也非常的丰盛,还温了两壶杏黄楼的酸枣酒送过来。
    侍卫营指挥陈德上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等这边酒席准备好,他却跑了出来,还拉上今天当值的钱文训以及内侍副监管保一起过来吃酒,没看到三皇子杨元溥他人出来,问道:“不是说殿下请大家吃酒——殿下他人呢?”
    “宋司记在内宅专门备了一席酒,殿下他人在内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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