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张、尹二妃,同二太师,一路行程,来至潼关。
    有留守盛彦师闻报二妃下河南,口中自语:“太师出来,或有什么公干;二妃同往,却是何为?这是朝廷没主宰,劳民伤财!”
    说罢,连忙出关,迎接二妃、太师进关,前后厅堂坐下。
    盛彦师朝贺二妃已毕,却与二太师施礼。
    一壁厢摆下筵宴,前厅管待太师,后厅筵宴二妃。
    画屏结彩,翠袖笙歌,异果佳酿,奇馐美馔,金银器皿,争光曜日。
    酒饭数巡,食供几品,张太师说;“尹皇丈!
    盛彦师守备潼关,有这等富贵!
    待你我尚且如此,想娘娘席上,越发齐整了!
    你我进里面瞧一瞧。”
    二太师连忙起身离座,行进后厅,远观一观。
    自古说:钱财能使人心黑,惹起贪谋妒害情。
    宫官薛举奏说:“二位太师来了!”
    二妃问:“太师有什么话说?”
    太师说:“娘娘!
    我们如今到河南,少不得有皇亲、文武大臣来往,缺少酒席器皿,问盛彦师借用几桌,待回朝之日给还。”
    二妃着薛举唤盛彦师近前。
    盛彦师俯伏阶下,二妃分付:“今太师下河南公干,一路有皇亲国戚来往,问卿酒席器皿,暂借几桌,待事毕,回朝之日给还。”
    盛彦师奏说:“娘娘!
    这酒席器皿,非是臣自家之物。
    闻知娘娘驾到,于所属军民之家,借办来答应的。
    太师若借去了,军民不知,娘娘驾去后,来领器皿,臣将何钱粮抵补?倘朝廷差官察访,只道臣在任贪利剥民,罪不可逃,伏望娘娘慈谅!”
    二妃见说大恼:“这厮出言毁上,全不避忌!”
    喝令官校采下去,重责二十棍。
    一壁厢分付官校,收拾两处金银器皿,下了箱箧。
    二妃上了凤辇,二太师乘了大轿,带领护驾军士,离却潼关前去。
    盛彦师被责忿怒,连夜差快马,传报各处邻近所属州郡,又差人到河南秦王驾前启奏不题。
    旦说二太师一路上混占庄田,遇着广大庄院,把小民逐出,或称张太师居住,或称尹皇丈养老;遇着好田地,就插下标竿,称说二太师要请佃,小民不许收花。
    逢州有州官接,逢县有县官迎。
    但迎接官员,要他办送千金,容他在任为官;如无,就诈传密旨,径自削职。
    行至陕州,有掌印官尧君素,出城迎接二妃、太师。
    前后厅堂坐下,尧君素朝拜二妃,施礼太师,两厅整置筵宴管待。
    席上都是细巧磁器,张太师说:“尹皇丈!
    尧君素轻慢你我,终不然娘娘席上也是这等?我们去试一瞧看,就说与娘娘知道。”
    二太师行进里面一瞧,对着二妃说:“尧君素实是轻慢你我,就如轻慢朝廷一般,须要从重惩治,以警将来!”
    二妃说:“正是!”
    唤薛举拿尧君素过来。
    尧君素俯伏阶下,二妃说:“你好生不敬上!
    怎么把磁瓦不堪器皿管待!”
    尧君素奏说:“臣蒙天恩,选任在此,奉职守法,止吃陕州一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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